南京城一年一度的“花魁斗”终于如期而至,大街小巷无一处不洋溢着浓烈的花香气息。姑娘们个个浓妆艳抹,千姿百态的在街口巷尾搔首弄姿,此番夸张的情形却好似浑然天成.
因为平时,那些寻花问柳的事并不在平民小布衣的能力范围,而这一日却来者不拒,所以小老百姓们就都跃跃欲试起来,即使吃不到猪肉,闻个猪肉香也是可遇不可求的.
于是街上就更多了两股大相径庭的气氛.如果家里的是那些强势野蛮的媳妇,就干脆将门窗关的严严实实的,把自己的男人锁在屋里,一步都不让跨出门.但要是碰上生性软弱的女子,则是能很清晰地听到掩在门里嘤嘤的哭泣声.
这么一来,路上穿着体面的男子脸上,要么洋溢着异常的兴奋,要么就激动得摩拳擦掌,全然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游走于花街柳巷,同那些有权有势的官爷一起直奔相同的地点,玲珑苑.
去年的“花魁斗”是在沁园春举行,这一场便自然落到势力相当的玲珑苑头上,单就这一点让玲珑也安心不少,毕竟客随主便,主场作战胜算当是能高出好几分.
此时的凌洛伧内心却是极度的忐忑不安,昨夜就因为紧张没睡好觉,本就顶着两个明显的熊猫眼,现在身体更是不安生的颤抖着,叫那些为她梳妆打扮的姑娘完全不能下手,急得一边的玲珑一个劲儿的叱骂.
耗时两个时辰,好不容易将她收拾得差不多,就听到萧然由远及近的声音,“大厅的人都满了,各大青楼的姑娘都来得差不多了.”她跨进屋,看了看梳妆柜前的凌洛伧,立刻惊喜地喊着,“伧儿真美!”
玲珑却摆着手,愤愤的开口:“本来可以更美. 行了行了,都下去忙活吧,你跟我来.”
凌洛伧看着那根纤细的手指在她面前勾了勾,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却怎么也迈不了步子.
“怎么了?”玲珑皱着眉头:“一会儿见了那些男人,我可不希望看到你这副模样,当然,如果你拿不了第一,那每日都能帮我招揽到更多的客人,我自然是求之不得。”她冷笑道:“到时候可就对不住你这个娇嫩的身子了。”
凌洛伧倏的芒刺在背,却还是倔强得挺立身子,腰杆直了,仿佛气也一下子顺了起来:“那就算我拿了花魁第一,我以后也不接客,对你来说,又有什么好处?”
闻言,玲珑轻瞥她一眼,不屑得咂咂嘴:“我说有好处,就是有好处。”
“伧儿,沁园春是我们最大的对手,前年就放出狠话,说要连赢我们三年,如果这次再输了,我们就真的抬不起头了。”
萧然还想继续说下去,却被玲珑的一个瞪眼,吓得只得悻悻的退了出去,临走还鼓励的看了看那个还有些胆战心惊的姑娘一眼。
凌洛伧终于微闭上眼,片刻后一脸死水得说道:“我知道了,我,尽力,其他书友正在看:。”
不是为你,是为我自己。
此时,玲珑苑的大厅早已是人声鼎沸,有权有势的官爷们个个都搂着不知名的小花小草,包了一张张桌子等着比赛开始,身边的帐房怀揣着银票,也已是迫不及待的抬着头等着好戏上演。
而那些平头小卒,则是围站在大厅的各个角落,一边口沸目赤,一边还心潮澎湃地看着二楼的比赛平台,心里痒痒的不行。
跟着玲珑从后楼梯上了二楼的内堂,凌洛伧便觉得周围的一双双狐媚的眼睛立刻往自己投来惊羡的目光。大约是没有料想到这个玲珑苑的新花魁在秉承了安小宛纯美倾城的绝色之资,更多了份惊世骇俗的清冷气质。
玲珑骄傲的看了看周围站满的各色女子,却突然收敛了笑意,蹙眉问萧然:“不是说到齐了么,怎么不见沁园春的顾小曼?”
“谢谢玲珑姐姐的牵挂,小曼不是来了么。”
一个莺声燕语响起,众人纷纷往后楼梯望去,只见一双秋水盈盈的眸子正含着笑,却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这个女子居然不施粉黛,一张素颜的赶来参加比赛。
凌洛伧看着这张不修边幅就照样生动的容颜,般般入画的五官配上白璧无瑕的肌肤,也难怪她有这份自信。一时之间,那些女子的目光在她和凌洛伧脸上徘徊不定,都自惭形秽起来。
“都说姐姐的新花魁胜在更为娇羞,更为国色天香,今日一见果然要比那个安小宛好上十倍。”顾小曼妖娆着身姿,步履珊珊地走到凌洛伧的面前:“所以今日,小妹特地画上病妆,想要赌一赌,那些男人究竟是爱美,还是惜花。”
凌洛伧这才看清面前的绝色,果然是一脸病妆,却显得尤为自然,楚楚可怜。
说话间,楼下大厅已是一片肃然,原来玲珑早在刚才因为实在看不惯顾小曼嚣张的气焰,便下楼主持比赛开始。于是,飘香阁,怡红楼,快绿轩等大大小小的青楼花魁都依次亮相,最后上场的则是玲珑苑和沁园春。
看着楼上一字排开的各色美女,所有的男人已然一脸陶醉,面露痴光,叫那些女子都掩面吃吃笑着。不过很快,那些男人的眼睛就锁定在凌洛伧和顾小曼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