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的清晨,一顶从宫中而來的软轿停在了驸马府的门前,同來的还有一位年长的嬷嬷以及几名随行的宫婢,凌韵尚未走出公主府的大门,颜笑便哭着喊着追了上來,抱住她的小腿吧嗒吧嗒得掉眼泪:“娘你别走,笑儿不想和你分开,你可不可以不要走!”
凌韵强忍住想要落泪的冲动,将颜笑一把抱起,轻声哄道:“娘也不想和你分开呀,可是有些事情娘若是现在不去做,恐怕永远也沒有机会了,你会原谅娘的自私,对吗?”说着,她用自己的侧脸贴上了女儿粉嫩的小脸,泪水溢满了眼眶,却始终不肯落下來。
“那娘你答应笑儿,一定要经常回來看我,笑儿会很听很听月娘的话,你一定要回來!”颜笑才刚刚与母亲一起生活了两日的时间,她喜欢母亲芳香柔软的怀抱,喜欢每天夜里一边听着母亲讲故事,一边进入梦乡,她也终于知道了自己的亲娘是谁,可是这一切她还來不及细细地体会,母亲却要再次与她分离了。
月河目送着小姐一步步得踏上软轿,直至在她眼帘之中完全消失,心中百转千回,默然流泪,温怀若不知何时來到了她的身边,与她眺望着同一个方向道:“长相思,勿相忘,长相守,莫别离,可这世间是否又真的会有长相厮守之人呢?”
月河顿了顿,转身往回走去,情为何物,或许只有真正爱过的人才会明白,于她,那只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梦,月河走后,温怀若站在原地犹自叹息道:“命该如此,你我皆是身不由己!”
凌韵进宫后的第二日,宫中便举行了封后大典,同被册封的还有两位妃子以及四位美人,华灯初上,凌韵身着华丽耀眼的凤袍,半靠在贵妃榻上吩咐站在她身旁的嬷嬷道:“去告诉皇上,本宫今日身子不适,不宜陪伴圣驾,就由张美人代替本宫今夜侍寝,好看的小说:!”
嬷嬷领命退下,凌韵伸手卸掉头上繁琐的饰物,望着镜中那冷艳妖媚的红唇,漾出一抹轻笑:“这宫里,已经安静得太久了!”
自古以來,后宫从來都是一个沒有硝烟的战场,女人之间的战争往往比战场上男人之间的厮杀來得更为惨烈,这是任何人都无法改变亦或是阻止的事实,当然也是她此刻最希望见到的。
按照北国宫廷礼仪,后宫嫔妃在得到封号的第二日都需到皇后宫中去谢恩,辰时刚过,紫陌纤尘的宫道上款款走來一袭婀娜多姿的艳丽身影,此女正是昨日刚被册封为美人的林妙蝶,祖父乃是历经三朝的老臣,门厅显赫自是不必多说。
名苑是专为昭仪以下的妃嫔们提供寝殿的住所,出了名苑便是一条宽阔平坦的大道,沿着这条宫道一直往前走再转过一处回廊便可到达皇后居住的寝宫,林妙蝶今日特意着了一条湖水色的束腰鱼尾裙,外罩一件紫红的轻纱,不仅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段展现的淋漓尽致,每走一步,还会给人以莲步生香的奇妙感觉。
“妹妹走得好生着急,姐姐差点就要追不上你了!”林妙蝶正陶醉在自己的得意之中,忽然有只手从身后搭上了她的肩头。
“追不上那就慢慢走好了!”林妙蝶厌恶得脱离了那人的触碰,对面站着的乃是与她同日被册封为四美人之一的严珮瑶,刚刚走出名苑之时,她便听见有人在身后唤她,但是仗着自己有祖父在背后为她撑腰,林妙蝶待人一向傲慢无礼惯了,丝毫不知谦虚收敛为何物。
严珮瑶乃是御史大夫之女,自幼性格活泼,心直口快,待人接物更是毫无心机可言,因此乍一听到林妙蝶之语,只是不明所以得对她微微一笑:“本來我也想慢慢走的,反正皇后辰正过后才会召见我们,可是刚刚出门的时候正好瞧见妹妹,就想一路和妹妹好好聊聊,联络一下感情,今后也好多个照应!”
严珮瑶话未说完便握上了林妙蝶的双手,后者则是被她这突如其來的举动吓了一大跳,毫不掩饰得用力抽出自己的双手,浑身不自在得提醒身旁之人道:“快走吧!晚了可就不好了!”
严珮瑶大大咧咧得跟在她的身后朝皇后的寝宫方向走去,林妙蝶走在前头,用力搓着手上刚才被严珮瑶握过的地方,心中已然对她厌恶到了极点,林妙蝶从小极不喜欢他人对自己的触碰,哪怕是自己的父母,也不例外。
两人到达皇后寝宫之外的时候,已有两人早早等候在此了,等候在此的二人正是同被册封为妃的韩若萱和尉迟青荷,韩家祖上曾随北国先祖开疆辟土,创下不朽的功勋,因此韩家之后的每一代人都会得到历任君主的信任及重用,尉迟青荷之父便是四年前出兵勤王,拨乱反正的尉迟衍大将军,四年前那场宫变被顺利平息了之后,尉迟衍也因此得到太上皇的格外赏识与恩赐,做了封疆大吏。
林妙蝶即使再怎么孤陋寡闻,也对眼前这二人的身份背景略有所闻,只见她缓步走到二人面前一米远的地方时,盈盈一礼道:“妙蝶见过两位姐姐,愿二位姐姐长乐无极!”
韩若萱面带微笑得伸出手來,虚扶了她一把道:“都是自家姐妹,妹妹无须多礼,快快请起吧!”说完,只见她从随身所带的香囊里拿出來两样中心镂空的小饰物,道:“初次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