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韵从外面回來的时候已是夜色阑珊,星月满天,颜笑刚被月河哄着睡下了,此时小脸通红,像是梦见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凌韵一脸疲惫得走到颜笑床边,亲昵得抚摸着她稚嫩的脸颊,眼中不禁泛出浓浓的母爱來,月河轻轻走上前,安慰着有些失神的小姐道:“笑儿这些年一直都很听话,我日日瞧着她,就仿佛看到了从前的小姐!”
凌韵无声叹了口气,缓缓帮颜笑把被子拉好,这才轻声道:“我是不是一个很不称职的母亲,这三年來,竟一次也沒去看过你们!”凌韵心里突然觉得很不是滋味儿,想起从前那个对她千依百顺,慈爱体贴的母亲,她越发觉得自己这些年却是亏欠了笑儿很多。
“这不是小姐你的错,更何况,一切都是月河心甘情愿的!”月河握上凌韵的双手,禁不住满怀感慨道,当日老爷和夫人相继离开人世的时候,她亲眼目睹了小姐所受打击之后的模样,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知道周围所有的一切都变得和从前不一样了。
凌韵沉默着看向熟睡中的女儿,她原本可以拥有一个快乐无忧的美好童年,却因为上一代人的恩怨被无辜牵连进这纠缠不清的宿命当中,她在心中默默发誓,从今日起,定要用双倍的关爱來呵护她长大成人,就当是为了弥补过去那三年里对她的所有亏欠。
颜笑清早刚一睁开双眼,就发现睡在她身边的人竟然不是月娘。虽然看起來的确是个非常漂亮的姨娘,不过颜笑还是习惯了有月娘时刻陪伴在她身边的日子,在她心目当中,月娘是这个世界上和她最最亲近的人了,无论在她面前如何调皮捣蛋,她都好像永远不会生气似得。
以前在村子里的时候,她常常跟在隔壁邻居家的狗蛋后面玩,那时他们最喜欢干的事儿就是跑到河滩边上去摸鱼,不过从來都是狗蛋下河,她只在岸上帮狗蛋看着鱼篓,每次回去狗蛋都免不了要被他娘一顿臭骂,有时碰上狗蛋娘心情不好的时候,他可就遭殃了,其他书友正在看:。
轻则被罚跪在墙边面壁思过一个时辰,重则屁股开花都是常有的事儿,有一次狗蛋很委屈地跑來问颜笑,能不能和她交换自己的娘亲,颜笑吓得赶紧跑回屋里抱住月娘,还把房门紧紧地关了起來,说什么也不肯让狗蛋进來。
颜笑蹑手蹑脚得溜下了床,两只脚刚一挨到地面、,立刻像是撒了欢的兔子,转眼之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凌韵掀开眼帘,望着敞开了一条缝儿的门扇,心中不禁涌起淡淡的落寞之意,其实颜笑刚一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就已经醒了,她只是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表情或是语气來面对她而已。
月河正从外面买了早点回來,一抬头,发现颜笑居然光着脚丫子坐在客栈门前的台阶上怔怔得望着地面发呆,二月才刚刚过去不久,早晚温差较大,地面的湿气也未曾完全退去,看到颜笑冻得通红的脚丫子,月河立马心疼得跑上前去将颜笑紧紧搂在了自己的怀里,忍不住怪责她道:“笑儿怎么这么不听话,万一在外头冻病了可怎么办!”
颜笑在她怀里委屈得低下了头,声音小如蚊呐道:“我醒來看不见你,还以为你不要我了!”说到后面几个字的时候,月河几乎是贴着她的脸才能够听得见她在说些什么?
颜笑说完,把头垂的更低了,月河听她这样一说,心中立刻软成了一团棉花,昨夜在她的坚持之下,硬是把颜笑留在了小姐的房里,她只是想通过这样的方法让颜笑渐渐与小姐熟悉起來,可是她却忘记了,颜笑在她身边已经待了整整四年,小姐虽是她的亲娘,但对于颜笑來说,却几乎相当于是个陌生人。
“都是月娘不好,笑儿乖,月娘怎么会舍得把你一个人丢下呢?”月河说着,将怀里的颜笑搂得更紧了,颜笑顺势在她脸上“啵”得留下一吻,作为对她的奖励,月河高兴得扬了扬手中的早点,一脸的温馨与甜蜜。
凌韵靠在房门上,看着眼前这一幕倍感温馨的画面,眼眶一热,泪已滑落脸颊,为何原本最应该最亲近的人,如今却变得这般疏离和陌生呢?即使是跟初次见面的人,她也从未表现得如此胆怯过,可是每当她试图靠近颜笑身旁的时候,她就会表现出极强的戒心与防备。
她是多么想要无所顾忌得将她紧紧搂在自己的怀里,做着天下间所有母亲都会去做的事情,听她牙牙学语,看她蹒跚学步,有哪个母亲愿意跟自己的亲生骨肉生生分离三年,却一次也沒有相聚过,不是她不想念自己的女儿,而是她实在沒有勇气去面对那张轻易便会让她想起过去的面孔。
五岁的年纪已经能够让她学会自主得分辨很多事情,颜笑如今的思维早已不是任何人轻易便能够左右得了的,她能凭借自己的判断來确定她对外界事物的喜欢或是讨厌,这是她心中长久以來的一块心病,也是阻断她们母女之情进一步增进亲情的最大障碍。
凌韵正独自伤感着,月河已经抱着颜笑走到了她的面前,凌韵下意识得转过头去,用手背擦干眼角的泪痕之后,这才回过身,微笑着对月河道:“买了什么好吃的回來!”
月河微微一怔,险些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那件事情发生了以后,原本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