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假青舞此刻气急败坏的模样,凌韵却怎么也高兴不起來,原來自己比之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为了达到目的,一样会选择不择手段,房门从外面被推开了,不用回头凌韵也知來人是谁,若沒有他的帮忙,这沙罗香和三步倒岂是那么轻易便能得來的。
“有什么话你就问吧!我先出去了!”凌韵说完,就要从云麟身旁擦身而过。
“想让我说出真相也可以,不过她得留下!”假青舞阴冷的目光打在正欲夺门而出的凌韵身上,即使背对着她,凌韵仿佛也能够感觉到她目光中的怨恨以及森寒。
就这样凌韵被迫留在了气氛压抑的竹屋内,等待一同揭晓那个被隐藏了多年的惊天大秘密,沉寂过后,假青舞突然幽幽得叹了口气:“你终究还是负了我姐姐!”
姐姐,难道,一连串的问号在凌韵大脑中一闪即逝,凌韵诧异得看向此刻正陷入沉思的云麟,他的脸上也同样写着震惊二字。
“难道你们是孪生姐妹!”凌韵第一时间反应过來,话一出口,自己却先被这个问題给惊住了。
“我叫青月,与姐姐都是南国骠骑大将军的女儿,想必你还记得当年落凤谷一役吧!就是姐姐飞鸽传书将北国的行军部署告知给父亲的,她原本可以不必死的,却因为觉得愧对于你,所以在火海中自缢身亡了, ”假青舞平静得叙述着这段不为人知的陈年往事,只有在提到那个与她血肉相连的女子时,才会表现出一丝难以控制得情绪出來。
透过面前女子的陈述,云麟的记忆仿佛突然回到了那个带给他灭顶之灾的午后,刑部大牢传出消息,父亲因为勾结敌国心中有愧,在刑部大狱中畏罪自尽了,卧病多日的母亲,在听闻此噩耗之后,当场怒急攻心,直至口吐鲜血 ,最后更是无法接受这巨大的打击,随父亲一同去了黄泉。
他一心追查多年的真相,此刻经她口中说出,竟像是一个无比荒唐的笑话,他最心爱的女子突然成了害得他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而他竟然在毫不知情的状况之下,还痴心妄想得希望她能再活过來。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一脸死灰般神色的男子,凌韵下意识得反驳道:“我们凭什么要相信你所说的都是真的呢?”
假青舞扫了眼一旁失魂落魄的男子,轻蔑得笑出声來:“就凭这张与姐姐长得一模一样的脸,其他书友正在看:!”
听到自假青舞口中说出來的那番话后,云麟便沉默着不再吭声,仿佛陷入了那遥远的回忆之中,凌韵张了张嘴,却想不出一句能够用來安慰他的话,被自己最信任的人出卖,并且失去一切的滋味若不是亲身经历过的人,怕是永远也体会不到那种深入到骨髓里的痛。
假青舞看了看眼前满面萧索的男子,又将狠厉的目光投向正站在自己对面,手足无措的女子:“别在那里假惺惺的演戏了,当年害他家破人亡的幕后元凶,你们凌家也有一份!”
“你胡说!”凌韵甚至想也未想,这三个字便冲口而出,父亲告诉过她,当年他只是为了避免惹祸上身,才销毁了将军留下的那封血书,这在道义上來说,确实是父亲理亏,可是若说因此而害得将军一家家破人亡,却似乎有些牵强了。
“真是笑话,谁人不知当年正是因为你父亲的告发,云将军才会被捕入狱的,若要究其缘由,你们凌家正是首当其冲!”假青舞毫不顾忌得将自己知道的一切全部抖了出來,似是有意要将一切挑明了说。
“云麟,你告诉我,不是这样的,她说的不是真的!”凌韵一副打死也不相信的表情,眼中更是写满了困惑与怀疑,父亲沒有理由要骗她,真相到底是什么?她是否该信面前女子所说的话呢?
凌韵多么希望这些都不是真的,只是假青舞用來离间她与云麟的谎言,可是云麟此刻沉默的表情,加上他眼中冉冉升起的仇恨的火焰,恰恰给了她最好的答案, 那日,一群身穿铠甲的士兵,肆无忌惮地冲进王府大门之后,分明提到了那个让他至今难忘的名字。
那日,他拿着一本自己亲手写下的兵法想要去给父亲参详,刚一踏入院中,便看到有个领头的军士,手持一卷金黄色的圣旨道:“皇上收到密报,落凤谷一役乃是有人暗通敌国,泄露了我军重要的行军部署战略,皇上下旨,此事交由刑部彻查,将军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老夫一生光明磊落,岂容小人栽赃诬陷,老夫这就亲自去面圣,请圣上为我主持公道!”父亲当年的话言犹在耳,可是当时的他,怎么也想不到那日竟是他有生之年最后一次听到父亲的声音了。
“将军息怒,我等也是奉命办事,就请将军看在往日同朝为官的份上,就不要再为难下官了………”再后來,他便听到了那个亲手将他推向所有噩梦面前的人的名字,凌玄儒,一个他曾发誓要让其受尽折磨,身败名裂的人的名字,但是这一切却在遇到了那个有着星星般透亮眼眸的女子之后,却几乎被他给遗忘了。
仇恨的火焰在他的眼中熊熊燃烧着,凌韵甚至可以看到他眼中呼之欲出的两团冒着红光的火球,正以惊人的速度膨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