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时,凌韵正躺在相府她自己的房间里,身边照料她的除了一个模样可人的小丫头,还有满眼焦灼之色的月河,细问之下,才知是阎诺将她带回來的,想起失踪多日又突然现身的青舞,还有昔日相府中的下人凌冰,突然以南蛮国人氏楚君河的身份出现在她面前的,他们都是南蛮国人,而且又在同一天之内向自己表明了其真实身份,到底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
转眼已经过了子时,凌韵想着白日里她遇见的诡异之事,不禁辗转反侧,睡意全无,一道黑影突然从窗外一闪而过,等到凌韵追出房外时,却只看见一封未署名的书信静静躺在门槛边上。
书信展开,几行龙飞凤舞,刚劲有力的字体顿时映入她的眼帘:返程之日,期与卿同行,七日为约,静候回音,凌 韵冷笑着将这薄薄的纸张伸向正在燃烧的蜡烛之上,一条红色的火蛇迅速将它吞沒,只余黑色的灰烬散落脚边,诉说着它此刻无尽的悲凉。
他就那么有把握自己一定会跟他去往南国吗?很好,那就拭目以待吧!她也正想见识一下他真正的实力,幸好七日的时间也并不算是很长,她可以慢慢理清此刻杂乱无章的思绪,望着远天渐渐升起的一丝白亮,凌韵嘴边漾起一抹淡笑,真相就快要浮出水面了吧!
清晨,太阳刚冉冉升起,房外便传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凌韵一夜未曾合眼,此时刚有了一点睡意,却被这密如雨点的敲门声扰得困意全无,拉开房门,凌韵尚來不及开口询问究竟发生了何事,只见小丫头火急火燎得说道:“宫里传來懿旨,皇后娘娘召小姐立刻入宫!”
难怪大清早她的眼皮就一直跳个不停,感情是在向她预示今日又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吗?凌韵苦笑着摇了摇头,干脆任由小丫头将她收拾装扮之后,这才踏上了皇后派來接她进宫的马车,马不停蹄得朝着那最最庄严神圣的地方飞奔而去。
马车到了宫门前,早有皇后身边伺候的太监前來相迎,凌韵上了那顶精致的软轿,兜兜转转不一会的功夫就來到了皇后居住的宫殿门前。
内侍只将她引到殿外便悄然退下了,凌韵瞧见殿门是虚掩着的,便在门外站定,语调中带着恭敬之意道:“妾身凌氏求见,不知皇后娘娘可在殿内!”即便是此刻她与刘珣早已和平分居了,但在外人看來,她依然是刘珣明媒正娶迎进门的妻子,所以在称呼上凌韵仍是谨记着自己此时的身份,不敢有丝毫懈怠。
“进來吧!”一个略带苍老与寂寥的声音从里面飘了出來。
凌韵正要上前行礼,却听凤座之上高贵并且美丽的妇人道:“我已将殿内伺候的人全都遣了下去,此刻就你我二人,无需多礼了,好看的小说:!”
虽然相较上回,此次皇后给她的感觉明显温和了许多,但凌韵仍是处处小心翼翼,不敢有丝毫的逾越之举,谢了恩,凌韵站在空旷的大殿正中央,静静等待着坐在上首的妇人发话。
却见皇后朝她示意道:“走近些,本宫想好好得看看你!”
凌韵被她的这句话彻底弄懵了,什么时候皇后竟也变得这么和蔼可亲了,这似乎不太像她一贯的作风,起初她以为刚才那句话是源自她的错觉,可是当凌韵悄悄伸手拧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之后,她才肯定眼下真的不是在做梦。
“你好像很怕本宫似得,是不是上回的事吓着你了!”皇后许是等得有些心急,竟直接走到她的跟前,执起她的手体贴得问道。
“啊!那个,上次的事,我其实早就已经忘掉了!”事发突然,凌韵根本无从思考应对策略,于是老半天才憋出这么几个字來。
“那就好,以前都是本宫的不是,你真的不怪本宫那么对你吗?”皇后的脸色有着说不出的怪异,像是竭力压抑着某种情绪一般,而对凌韵的态度,更是突然变得无比呵护,甚至关怀备至。
凌韵不知道皇后这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也不清楚皇后对她的态度为何突然之间发生了如此大的转变,但是隐约能从她的话中分辨出她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跟她说似得,等了半晌,皇后仍是未曾说出正題,凌韵不禁有些心急:“不知娘娘传旨召见,有何吩咐!”
绛红色的衣袖轻轻颤抖了几下,在这空旷的殿中发出簌簌之声,她的表情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在凌韵不安得对视下,她终是沒能克制住自己几近失控的情绪,哽咽得拉着凌韵的手泪如雨下:“韵儿,我的韵儿,你能亲口叫我一声母后吗?”
“母后!”这短短的两个字,犹如晴空之上的一道响雷,在她头顶猛然炸了开來,从來不曾对自己的身世有过半分的怀疑的她,仿佛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凌韵面带嘲讽得说道:“凌韵一介草民,怎敢高攀皇后娘娘这样身份尊贵的人,娘娘若沒有其他什么吩咐的话,请恕凌韵先行告退了!”
”你真的是本宫的女儿啊!十八年前是本宫亲手把你送到凌玄儒的手中的,怎么可能会弄错呢?”皇后情难自制得哭泣道,那一字字的真相落向凌韵心头,就像是六月飞雪般让人心寒。
当年那骨肉分别的一幕仿佛犹在眼前,为了她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