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约定的期限已经过去三日,青舞的下落却依然是个解不开的谜,她就仿佛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寻不到任何蛛丝马迹,凌韵感觉额头两侧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不禁有些后悔当日在一时鲁莽的情况下提出了这样的条件,如今看來,此事远比她想象中要错综复杂的多。
这几日洛城内所有进出的城门,骤然间增派了许多官兵在城门前把守,守将个个如临大敌般得打足了十二分的精神,纷纷在城楼上巡视着,人们从不断逃难而來的百姓口中得知,相安无事了多年的南蛮国,近日不知为何频频对北渊国边城重地发动攻击,边城大军在措不及防的情况之下,死伤惨重。
凌韵倚在廊下,仰头望着灰蒙蒙的天,不禁感叹:“天下大势,当真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吗?为何掌权者不能念及这天下苍生,而和平共处,非要弄得生灵涂炭,才肯罢手呢?”
“因为人心都是贪婪的啊!”凌相国朝她走來,口中缓缓念道。
凌韵摇了摇头:“女儿不太明白爹的意思!”如果说战事的挑起是因为南国君主的贪婪,那他又为何要在等了这么多年以后才又发起这场战事呢?”
凌相国微微叹息,似有什么难言之隐,只见他语重心长得看着面前亭亭玉立的女儿道:“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多,只会让自己变得更加危险,爹就你这么一个女儿,真的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爹就心满意足了!”
这个道理凌韵岂会不知,也正因此,她才不想卷进宫廷内暗潮汹涌的权势较量之下,可是人生在世,多数时候都是身不由己的,真正能够快乐无忧,长寿到老的人又能有几个。
“爹爹可知赤龙令是何物吗?”凌韵突然想起了那个被皇后及众人看得极为重要的东西,在她看來,却也不过是一块做工精美的木头而已,何以会让皇后如此花费心思得想要拿到手。
除非在这块令牌的背后,还隐藏着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而那块令牌本身的价值也是无可估量的,否则皇后怎会如此急切得想要将它据为己有。
凌相国听完女儿的话,显得有些震惊得问道:“你是如何知道这块令牌的!”
这么多年來,一直被天下人所忌惮和畏惧的东西,想不到如今竟由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女口中如此轻易得提及,凌相国诧异之下,心中更多的却是惶恐与深深的不安。
凌韵并未觉得有何不妥,平静得回道:“是上次进宫的时候,听皇上提起的!”
凌相国短暂沉默了片刻,便又接着说道:“那是一块象征着北渊国皇权的令牌,也是足以调动天下兵马的兵符,换句话说,也就是赤龙令在手,即可号令天下兵马,成为整个北渊国之主,好看的小说:!”
回想当年先皇驾崩之时,众皇子便是为了抢夺这块象征至高皇权的令牌而闹得自相残杀,血溅宫闱,于是天下人在仰望这块令牌的同时,也对它充满了忌惮与畏惧,因为民间曾经流传过这样一个说法,,赤龙令一出,天下大乱,民不聊生。
多年來,在一片歌舞升平的安乐享受之下,赤龙令的象征意义或许更大于其本身的作用,如果传闻真的所言非虚的话,也就是说这是一块会带來不详征兆的令牌,它的存在会让沉醉于权势地位的人变得更加疯狂和残忍,会让手无寸铁的人们变得更加无助和悲惨,这样的结果,实在是普天之下的百姓们所不愿见到的。
凌韵沉思着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实在想不明白,既然是这么重要的东西,皇上怎么会如此放心地交到刘珣的手中呢?即便是对身为亲生儿子的太子,他也处处小心提防着,更别提是刘珣这样一个外人了。
难道一切其实都只是皇上故意设下的局吗?为了试探景王父子而设下的局,为了观察太子对此的反应而设下的局,凌韵突然觉得自己一个头两个大,莫非宫里的人,一旦有了权利,就连人性最基本的亲情也都变得比普通人淡漠了吗?
凌韵心中暗叹:“皇宫真是个可怕的地方啊!还好自己穿越到了相府小姐的身上,不然真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将会变成何种模样!”
凌相国见女儿半晌都在沉默着,以为她是累了,慈爱得看着她道:“爹知道你心里真正喜欢的人并非小王爷,你已回來多日,小王爷也不曾派人來接你回去,爹便猜到了这一点,既然都已经回來了,便在府中多住几日,也好陪陪你的母亲!”
凌韵点头不语,她心知爹爹说这番话的目的其实是在为她找台阶下,但同时也是在提醒她,刘珣并不是个蛮不讲理的人,过些时候,事情或许会出现转机也不一定。
凌相国走后,凌韵在心底强忍了许久的痛楚迅速蔓延至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及毛孔里面,心口处传來刀绞般得疼痛,且一阵强过一阵,凌韵知道这是皇后逼她服下的毒药发作了,可是如今距离一月之期才过了不到一半的时间,毒药的药性何以会发作得如此之快。
这种好像有千万条蜈蚣在体内不断啃咬的痛楚,让凌韵痛得满头大汗,直至完全失去了抵抗的能力,痛得在地上翻來覆去得打滚,直到凳子被撞倒发出一声很大的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