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阳光明媚,院中梅花恣意得吐露着芬芳,火红的花瓣像极了一片片单薄的嘴唇,深情亲吻着即将消失在空气中的雾和霜。
凌韵盯着手中彩色的信纸,轻声念道:“思卿若狂,夜不能寐。辗转反侧,破晓已至。”
这已经是刘珣派人送来的第三封信了,每一封他都会用不同颜色的纸笺写上最简短的话语,来表达他对凌韵的相思之情。用写情书来传达自己的爱意,在凌韵眼中早已是小儿科的东西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将信拿在手中,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温馨与幸福。
或许女人天生都是喜欢浪漫,有情调的男人,可她若说起来,早已经过了情窦初开的年纪,为何还会有这样恍若少女一般的情怀呢?
“月河,帮我研磨,我要回信给小王爷。”凌韵起身回屋,走到桌案前坐下道。
月河一边磨墨,一边细细盯着小姐的一举一动。这几日见小姐一直没有丝毫举动,原以为未来姑爷的心意要付诸东流了,没想到今日小姐终于有所表示了。月河不识字,自然不知姑爷那信上都写着些什么。但是每每见到小姐看信时总是荡漾着一脸喜悦的表情。月河便想,那上面一定是写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才会让小姐如此开心。
凌韵心中虽然感动,却想再试探一下刘珣对她的心意,于是提笔写到: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凌韵写完之后,用信封封好交给月河,笑着叮咛道:“这是我给小王爷的回信,务必亲自交到他的手上。对了,顺便帮我留意一下他看到信时,是什么样的表情。”
凌韵在心里悄悄对自己说,就算实在找不到和自己两情相悦的人,也断不能随随便便说嫁就嫁!如果刘珣收到这封信,能够在三日之内猜出自己所要表达的意思,那么就算他过关了。否则即便是真的嫁了,她也有的是办法逼他再把自己给休了,。
一个时辰之后,月河刚从王府回来,凌韵便迫不及待得向她打探道:“怎么样,看清楚他的表情了吗?”
月河刚要开口,一个充满磁性的男声便在两人耳畔响起:“想知道我的表情如何,亲自问我不就知道了!”
“是姑爷!”月河低呼出声,语气中有着难掩的惊喜和意外。她回来也不过才刚刚一盏茶的功夫,想不到姑爷这么快就到了。而且听这声音,人怕是已经在这屋里了。
凌韵心中自然也是喜不自胜的,面上却若无其事得吩咐月河道:“去外面守着,千万别放人进来,知道吗!”
月河前脚刚一迈出房门,那个声音再度响起:“如此谨慎,倒不太像我认识的那个敢作敢为的凌小姐了!”话刚说完,人已出现在凌韵身后。
“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我怎么都没发现!”凌韵吃惊的看着面前长身而立的刘珣。
“就在你的侍女刚刚出去的时候。”刘珣微笑着答道。
凌韵不可思议得望向立在她眼前的儒雅男子,怎么也无法将他与传说中来无影去无踪的大侠联系在一起。这可能源于刘珣给她留下的第一印象吧!虽算不上文弱,却总感觉有着一股子书生气。并非是她看不起读书人,好歹自己也算是寒窗苦读了十几年才在那个时代小有所成。
或许是受不了古时候读书人的那股子咬文嚼字的酸腐之气,又或者是自己本就向往如侠客般快意洒脱的江湖生活,却因现实与理想的差距太大,所以只好选择向现实低头。
凌韵刚想问出别的问题时,却听见月河在外头故意抬高的说话声:“夫人,您怎么来了?小姐正在午睡,要不我去帮您把她叫起来………”
凌韵正寻思着房间里什么地方能够躲人时,房门突然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凌夫人带着好几个丫头和老妈子从外面走了进来,张罗着给她试穿刚从***拿回来的大红色嫁衣。
用金线绣成的凤凰图案在红色的锦缎上显得栩栩如生,无论是边缘处的修饰,亦或是裙摆上若隐若现的花纹,上面的每一针每一角都简直细致到无可挑剔。果然是洛城首屈一指的老字号,凌韵在心底暗叹一声。
凌韵虽说算不上是多么爱慕虚荣,却也希望自己在万人瞩目之下,能够有个华丽难忘的婚礼。听人家说,女人一生中最难忘的就是自己结婚时的那天,被打扮得像个幸福的公主一样和王子手牵着手步入婚姻的美妙殿堂。
换好嫁衣的凌韵从屏风后面走出来,那一瞬间,火红的色彩照亮了整间屋子。众人眼球中全都被那个美丽的红色身影填得满满的。凌夫人喜不自胜得拉过女儿:“真真是好看的不得了,我的女儿一定会是全天下最好看的新嫁娘。”
听着母亲**裸的夸赞之语,凌韵立刻羞红了脸:“女儿是娘亲的孩子,娘亲疼爱女儿,看在眼里,自然觉得什么都是好的了。”
众人一听,也都纷纷跟着笑了起来,就连隐在房梁上的男子眼中也满满的全是笑意。送走了满屋子的人,凌韵终于可以一个人安静得坐会儿了。一想起刚才铜镜中那个模糊美丽的身影,嘴角便不自觉得浮起了甜蜜的笑。母亲说,成亲那天她会打扮得比今天还要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