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大半个月的时间在指缝间悄悄流走,凌韵每天夜里等所有人都睡下了以后,便由后门偷偷跑到那夜去过的小河边,等待一个人的出现。尽管连她自己心里也十分清楚,这样做或许只是徒劳,但她依然倔强得美夜都出现在河边。 每当夜幕降临,她都告诉自己,他一定会再出现的,因为他还欠她一声“谢谢”,一句承诺。可是?直到无数个晨曦在漫长的等待中悄悄来临,而他却一次也没再出现过。
“小姐,这可是你平时最爱吃的五香粉蒸排骨,快趁热尝尝,冷了可就不好吃了。”月河连哄带说得将一双筷子硬塞到小姐手中。
凌韵机械得夹起一小块排骨放进口中,面上却神情呆滞,好像丢了魂儿似得。月河一看不对,赶紧忙着介绍另一道厨子的拿手好菜:“这道菜可有来头了,据说是用………”
未等月河把话说完,凌韵已放下筷子,缓缓打断:“我实在是吃不下,你就别逼我了好吗!”
月河心疼得望着眼前无精打采的女子:“不是我要逼小姐,这都将近一个月了,小姐总是魂不守舍的,整个人也跟着瘦了一大圈儿。不光老爷夫人看着心疼,就连月河也替小姐担心,您究竟是怎么了?”
是啊!她这是怎么了?自己闷闷不乐也就算了,还害得身边最最关心自己的亲人跟着担心受累,真是不该啊!凌韵缓缓回过神来,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用力挤出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对不起,害你们为我担心了。放心吧!从今天起,我一定好好吃饭,把这些日子瘦下来的分量通通都给补回来。”
见小姐又变回从前那个爱说爱笑的模样了,月河真是打心眼儿里高兴。这些日子以来,小姐整日愁眉紧锁,郁郁寡欢的样子,看在大家心里别提有多担心了。幸好这会儿终于雨过天晴了,看来她今天这顿饭总算没有白忙活。
温暖的阳光洒在每一个走在大街上的人身上,散发出明媚疏懒的味道。凌韵一身绛紫色长裙,走在遍布行人的街头,全身散发出的灵动与清秀,彷如一道鲜活的风景。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与人群嘈杂的说话声,迅速将正在行走的主仆二人说话之声给淹没了。
“月河,今天是什么日子?街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人啊?”凌韵好奇地问,按理今天既不是赶集,又未逢节日,不应该有这么多的人才对呀。
“小姐,这个我也不太清楚,那边人好多,不如我们也过去看看吧。”两人朝不远处聚集着密密麻麻的人群挤了过去。
只见人群之中站着两名手执大刀的捕快,其中一名身穿衙差制服的男子指着身后墙上贴着的一副画像道:“看清楚了,这可是前些日子趁夜潜入尚书府刺杀朝廷命官的通缉犯,若有提供此人隐匿之处者,赏黄金千两,。若有知情不报者,以窝藏之罪论处,大家可都听清楚了。”
凌韵猛一抬头,大脑中的思绪在看到画像上的那双眼睛时突然发生了短路。这一刻来得太过突然了,没想到她拿来吓唬月河的话竟然成了真。她多么希望是这些衙差弄错了,又或是这中间另有什么隐情。她怎么也无法将那个忧郁中透着一丝孤傲的神秘男子与眼前画像上的这个冷血杀手联系到一起。
此时,凌韵心中唯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一定要在这些衙役之前尽快找到他。就算不能帮到他,她也希望自己能够再见他一面,这样心中至少不会留下太多的遗憾。
“小姐,你去哪儿呀?”月河还来不及喊完,凌韵已迅速冲出人群,朝着另一个行人相对稀少的方向奔了过去。
凌韵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跑出了多远,只隐约感觉到沿途行人渐少。她现在唯一关心的是他现在究竟身在何处。他身上的伤有没有完全愈合,他的藏身之处是否依然安全,这些都是她迫切想要知道的。
午后骄阳似火,凌韵一心只顾着寻找那个她深深爱了三年的男人,浑然未曾发觉自己早已迷了路。就在喉咙干燥的好像快要喷出火的时候,面前出现了一条一米多宽的小溪。她把手伸进清澈透明的水中,溪水从她手背上哗啦流过,就像往而不返的时光,不经意间便在眼前流逝。她知道,有些东西一旦错过了,便有可能会是一辈子的遗憾。
一口气跑出了好几里地,直到此刻,凌韵终于意识到人海茫茫,她这样漫无目的的瞎跑乱找是丝毫行不通的。可是想要回头时,她才发现自己只顾一路向前跑,根本早已不记得来时的方向了。换句话说,她现在已经彻底迷路了。
凌韵又急又恼,难道她和他当真命中无缘吗?可是既然无缘,为何几经沧桑,两人又在茫茫人海中再次重逢。凌韵心有不甘得想,反正已经迷路了,也就不怕再多走这几步了。
一路沿着小溪往前走,景色竟然越来越好,绿暗红疏中隐着一幢精致的两层竹楼。竹楼旁边有一片不大的湖,湖水平静无波,像是一面镜子。
凌韵走到湖边,原本只是想休息片刻,顺便欣赏一下眼前的美景。可谁知看似结实的泥土,刚一踩上去立刻便陷了下去。一声惊呼从她口中溢出,凌韵以为自己这次肯定要灌进不少湖水,说不定还会就此消失在这片看似平静的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