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摇晃晃的坐着电梯,上到属于自己的楼层。湿漉漉的花蕊诧异自己还是回到了家里。这个“家”是姐夫给她置办的。所以无处可去,到了最后还是只能回到这个地方。摸出钥匙开了门。进门之后习惯的想反手关门,却在眼光飘到正对着玄关的窗台上,那缸“方向一族”时,止不住又开始掉眼泪。
缸里在这几个月里,已经不止是“左左”和“右右”两个小家伙。就如楚辞说的,这个家太冷清了,所以楚辞之后又买了红尾巴的“后后”和黄头的“前前”,还有花脊背的“上上”、腹上一线金纹的“下下”。“方向一族”的成员越来越多,鱼缸里也布满了绿色的水草和红色、白色的珊瑚。这是一个热闹的、温馨的家庭。每天花蕊都习惯用傍晚的半个小时和他们聊聊天、说说私房话。可是现在花蕊看到他们却只想哭。远远的滑座在玄关,她湿透的身体冷的发抖,可是她却再也不想移动一步。只是卷缩的、哀戚的、委屈的把自己收在玄关那个小小的角落里。书本散了一地,可是有什么关系呢?鞋子还在脚上,高高的鞋跟让脚并不舒服,可是有什么关系?从没有一刻,花蕊意识到自己对楚辞的依赖已经到了不能控制的地步。
窗外的寒意就着夜色,顺着窗沿爬进了屋子,散了满地碎裂的月色,满地的忧郁哀婉。
楚辞第二次重上“梵蒂冈”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畏缩在玄关角落里浑身发抖的花蕊。湿的发丝凌乱的遮住了原本如梦的幽色眼眸,轻薄的衣物因为潮湿全贴在了花蕊的身上。可是她没有去换,居然就这样放任自己失魂落魄的跌坐在那里。
缓缓的靠近,然后慢慢的蹲下了身子。楚辞有些心痛的向花蕊伸出了手掌:“花蕊!”试探的喊了她的名字,声音不大,他不希望吓到她。她狼狈的样子让他不确定她的神智是否清楚。
可是没有回应!
花蕊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明明知道她没有昏阙,因为他看到她的手指在地板上移动着,可是她却没有回应他的呼喊。
手指小心的碰触了一下花蕊,才发现她冷得象冰。
“花蕊。”楚辞心里一痛,他发疯似的找了她一下午,找了保健室她不在,他第一个反应是她回“梵蒂冈”了。可是冲上了楼,敲了半晌的门,才知道花蕊并不在“梵蒂冈”。手机在会议室和威廉教授等人谈话的时候摔烂了。用座机给花蕊打电话,她的电话却一直处在占线的情况。他不能等,也不敢等,花蕊的精神状况是最近才比较好的。可是上午禁受了艾薇恶毒的攻击后。现在又面对一系列的猜测,他不确定她还能承受多少。所以在花蕊“梵蒂冈”住宿的门扉上贴了便签,他便所以花蕊可能去的地方去寻找。去了他们一起去过的“宠物市场”,去了他们一起去爬过的“洛基山”,甚至去了她最喜欢的“味蕾”。可是来来往往的那么多人里没有她。越是焦急,越让自己的寻找失去了方向。后来终于还是折回了“梵蒂冈”。
花蕊的生活圈子不大,以前就和艾薇走的相对近一些。可是出了早上的事,她是断断不可能去找艾薇的,那么她还能去哪,最后他能抱有一线希望的除了“梵蒂冈”再没有他处。
“花蕊……”喊的心疼,楚辞轻轻把花蕊颤抖的身子揽进怀里。却在抱起的时候,看到花蕊一直用身上滴落的水滴在地板上一直写着的字迹
——楚辞!
她不知道这样写了多久,那湿痕模糊而粗糙,可是还是能够看清那两个笔画并不少的字体。
怀抱里的身体冰冷而略微僵硬,可是一把火却从楚辞的心底慢慢烧了起来。火势不大,却执着的、顽固的在心底最柔软的那一点燃烧着。烧痛了心脏,也烧痛了楚辞心底那块钢铁般僵硬的冰冷寒凉。
花蕊的头轻轻的靠在楚辞的肩窝里,因为有了温暖的抚慰,所以花蕊下意识的把自己更缩进那份温暖之中。诺诺的、没有意识的花蕊重复着:“楚辞,你说过不会丢下我一个人的。”刹那一股湿热冲进了楚辞的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