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玉兰花,在初春的二月,怒放嫣然。满枝的洁色,满枝的馨香。
花蕊歪着头,一手杵着腮,一手握着笔在桌面的笔记本上画画停停。
这堂课是商业心理学,授课的是新来的东方讲师。很年轻,或许用好友艾薇的话来说,还相当帅气。可是花蕊对他不感兴趣,对于他的商业心理学也一样不感兴趣。不管这年轻的东方讲师在艾薇的嘴里,是多么的具有东方特有的神秘气质,不管他在授课时如何用幽默的言语,诙谐的谈吐惹来堂上笑声不断,喝彩声不断,掌声不断。她对他和他的课都不感兴趣。
其实花蕊明白姐夫耿于怀把她送来这里,并不是要真的让她读书和拿文凭。他只是想让她多接触陌生人,只是想让她多开心一些罢了。所以潜意识里,她对自己的课业也少了几分应该有的压力。
脑海里在想到耿于怀三个字时,指尖的笔缓慢的在笔记本上走出了一双深邃含笑的眼眸,没有学过绘画,所以永远画不出脑海里、记忆中那双慵懒淡然的眼眸。成型的轮廓却让花蕊怎么看怎么象两尾抽象的鱼儿。不自觉的花蕊笑出了声,鱼儿就鱼儿好了。姐夫和姐姐本就是对“接吻鱼”,甜蜜的几乎让人妒忌。妒忌吗?花蕊想对自己摇头,可是笔尖却不自觉的在纸张上花了几条凌乱的水纹。
霍地身旁的艾薇拉了一下她的衣袖,还不等花蕊有所觉悟,一双大手突然就闯进了她的视线。眼前只是一晃,桌面上敞开的笔记本已经脱离了花蕊的控制范围,落入了原本应该站在三十米外讲台上那口若悬河的讲师手里。
楚辞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笔记本,眉头不自觉的微微蹙了起来。他的课就那么索然无味吗?没想到居然有人在他的课上“遛神”。
这个女孩,如果记忆不出错,应该是第四次来听他授课了。可是也应该是第无数次的遛神了。因为一本不满200页的笔记本上,只是随手一翻,就可以翻出最少四门不同科目的笔记。这说明这本笔记本并不是专用的科目笔记,那么对于他所授的“商业心理学”,她应该也并不感兴趣啰。嗯……正确说,只怕这女孩对自己所修的科目都不怎么上心吧。从她笔记的这四个科目来看,她应该是修商管的,可是她的的每份笔记都不完整。常常是记录了一半,突然就来副插画,或者来段莫名其妙的中国古诗词。
详细的内容还来不及深看,可是那些略带轻散的笔迹也告知了她那漫不经心的态度。
这会儿,他站在她面前。准确说应该是因为她“遛神”的太严重,引起了他的注意才让他不得不来查看一下她“遛神”的原因。
这样“犯错”被当场逮到个现形,按照惯例她应该害怕的。可是她只是安静的坐在位置上,手指随性的放在桌面上,螓首微昂,静静的看着她的笔记本。对!她的眼神没有看他,居然只是看着被他没收的笔记本。
这个女孩!
楚辞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好好的训她一下。
多余的言辞来不及出口,下课的铃声却霍然响起。勉强的压下想训她几句的欲望。楚辞拿着没收来的笔记本,转身走回讲台,开口简单的布置了课下作业,便宣布下课。他没有时间教训那个漫不经心的丫头,更不能拖着下课的时间只为让全堂的人听他训人。
再好的导师都应该有自知之明,不管你的课讲得如何生动和精彩,到了下课的时候都应该利落结束。
下课后,不意外的楚辞被几名女学生堵在了讲台边上。代课快两个月,楚辞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状况。这些学生真正来询问课业的很少,借机约会他是真的。
这不,这名叫碧姬的法国女孩,已经是第N次来问他同一个问题,在询问结束后也是第N次发出邀约:“sir ,今天是我生日,晚上可以来参加我的生日party吗?”
“对不起,我晚上有约了。”楚辞客气的拒绝,西方的女孩比东方的女孩要开朗得多,在处理情感上也更不羁和直接。是东方女孩在碰过几次“软钉子”以后都会打“退堂鼓”,可是西方的女孩却能“越战越勇”。可是出于身份,他又不便过于严厉。毕竟对方并没有恶意。
收拾了一下手边的讲义,在看到桌子上那本没收来的暗蓝色笔记本时,楚辞不自觉的又抬头看了一下花蕊坐的那个位置,而那里早已空置。
她倒是遛得快,居然连自己的笔记本都不要了。揉了揉眉心,楚辞暗想,这女孩对自己的课业还真是一点也不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