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水燕霏眼眶一湿。险些哭出來。强行平静心思。用颤抖的手取出干粮。用每天都暗中备好的温水化软。然后捧到他的面前。
云正铭沒有再说什么话。就着她不再娇嫩有些粗砺的掌心。慌乱吞咽干净食物。然后满意地揉了揉咽喉。重新上路。
只不过这一次他不再向北。沒有任何征兆。沒有任何理由。沒有任何言语。自认被昊天抛弃的他。不再试图投奔黑夜的怀抱。而是落寞转身。向南方而去。
水燕霏怔怔看着他的背影。本來刚刚生出喜悦的心情。渐渐变得寒冷起來。因为她确认这并不是云正铭决定重新拾回生机。而是他真的绝望了。包括对黑夜都绝望了。是的他还活着。然而这种活着的人是云正铭吗。
……
自从清梦斋登山一役之后。秦杰和云正铭这两个名字。便经常被修行世界里的人们拿來相提并论。虽然当时绝大多数人都认为秦杰的资格还显得稍微欠缺了些。但事实上很多人已经在心里把他们两个人当作了传说中的一生之敌。
在秦杰看來。一生之敌是一种过于热血甚至显得有些狗血的说法。
比如莲世界和小师叔在很多人看來是一生之敌。莲世界只怕内心深处也有如此想法。才会生出诸多羡慕嫉妒恨。然而小师叔想必沒有这种兴趣。终究不过是实力境界的问題。只要一方够强。那么他便有资格无视对方的苦难和奋斗。
站在最高峰顶那株青松之下。何必回头去看漫漫修行路上曾经的同伴、曾经的敌人用了你无数倍的心血才走到山腰间的风景。
此时车厢里的秦杰并不知道云正铭遭遇到了些什么。在射出符弹后。他就知道云正铭废了。就算沒有死也必然废了。因为一个自幼锦衣玉食的天之骄子。断然不可能像他自己一样可以无视任何苦难。笑呵呵又冷冰冰地面对一切障碍。然而逾越之。
正是因为清楚这一点。所以他登上清梦斋巅峰之后。便再也沒有把云正铭当作自己人生的目标。或者说假想敌。无论云正铭日后会有任何奇遇。有任何造化。他坚信自己只要击败过对方一次。那便能击败对方无数次。
此时的他们。已经把马车换成了越野车。野马紧紧的跟在了后面。
车厢里大师兄和王雨珊静静看着他。都看出他此时的心情有些异样。却不知道他心情有异的真实原因。还以为是因为马上便要面见杨昊宇。秦杰想着草原上的马贼这事以及天书之事有些紧张。
“天道盟可以确认王轩身份。”大师兄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和说道:“不管杨昊宇认不认帐。单是下属在草原上组织马贼劫掠粮草这条罪名。便也够了。”
秦杰笑了笑。其实他并不是很理解大师兄为什么要带着自己來到珠海市。也不是很清楚当日那句关于奂待的话究竟该如何理解。草原里的马贼群。他已经拿到了足够多的证据。但单凭这一点并不能让杨昊宇伤筋动骨。至于湖畔抢夺天书时击出的那一拳及随后赶到的天道盟子弟。也不足以把杨昊宇掀翻在地。
沒有在别墅前下车。还真是因为车厢中人的身份不一样。像大师兄这样的人物极少在俗世里出现。偶尔露面不过是惊鸿一瞥。真让人知道他來到珠海市。无论对天道盟还是杨昊宇來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越野车驶入别墅深处。一名叫做王君的男人恭恭敬敬将三人迎入别墅。秦杰看着这个人的后背。忽然摇了摇头。
杨昊宇在别墅门口相迎。神情平静不知心境如何。
距离湖畔之事已经过去了些时日。再次相见。双方很有默契未提那日争夺天书之事。只是寒喧而入。仿若只是初见。
客厅里摆了一场家常宴。沒有传闻中猴头这类的残暴豪奢菜色。更沒有传闻中杨昊宇好试宾客胆量的活杀烹女人。乌黑木案桌上摆着的只有淡雅小菜和三色米粥。案畔诸人沉默进食。沒有人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