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生出无数唏嘘感受。
能在雪峰中腹开凿出这样巨大的空间。千年之前的魔教子弟拥有的组织运作能力。实在令人难以想像。秦杰想着正是天道盟把这些魔教子弟赶出草原。赶到极北。唏嘘之余。又不禁生出强烈的骄傲感觉。
紧接着。通过身前这宏伟近乎逆天的建筑空间。他又想到了更多的一些事情。魔教不容于世。正是因为魔教修行者强纳天地于体内。亵渎天神。当年开创魔教的那位神话集团总经理。让魔教子弟在冰寒山脉里生生开凿出这样一个近乎神迹的空间。或许便是想通过此地证明人类也能拥有与老天一样的能力。
他们想要用这种沉默的方式。表达对上天的不敬。真可谓是骄傲嚣张到了极点。难怪被称之为魔。站在岩壁边缘沉默观看很长时间后。秦杰扶着王雨珊走上了石梁。粗大的石粱把雪峰内腹空间联贯起來。最终交汇在远处的空中。石粱极为宽厚。能容四辆越野车并排前进。看那些撞击痕迹和碎石。能确认千年间自洞顶坠落的石头。都无法将这些石粱砸垮。两个人走在上面。更是不可能让石粱有丝毫震动。
但石梁毕竟是悬在极高的空中。旁边沒有任何遮掩。山风呼啸穿掠。回声缓慢折荡。给人一种极为恐怖的感觉。秦杰看着石粱外空荡荡的世界。听着耳畔的风声。觉得自己的双腿都有些僵硬起來。心想如果被山风刮落到石粱外。或许要在空中飞很长时间才会堕到极幽深的地底。
通往巨大空间中央的石粱很长。二人走了很长时间。还只走完了大概不到三分之一的路程。远处悬空石坪上的殿宇依旧像微缩景观般小。不过在宏伟空间里的渺小卑微感和恐惧感。随着行走渐渐淡去。
秦杰和王雨珊脚下的速度比最开始时快了很多。他甚至能够分出精神去看一看石粱四周的风景。虽然石梁四周全部昏暗幽沉空空如野。根本沒有任何风景。然后他注意到自己的脚下。忽然出现了很深的线条。那些线条深深刻进坚硬的石粱中。看似无规律的四处延展。有极小的石砾在线条里随着山风滚动。
秦杰借着上方垂落的天光认真望去。发现这些石梁上的线条组合在一起。竟是一幅线条很简洁的画。这些画笔力拙憨有力。应该是由刀斧之内的金属兵器镌刻而成。看上去就像是极古老的某种岩画。石梁上的岩画随着二人脚步的移动。逐渐依次展现在他们的再前。这些岩画很大。而且有很多幅。
第一幅岩画。画的是滴雨后的洪水。一个面目模糊的汉子。腰着围看草裙似的衣物。手里拿着一只镐头。站在洪水边的土崖上。向着落雨的天空惯怒地吼叫。
第二幅岩画。画的是漫山的野火。几个面目模糊的妇人。身上穿着粗布织的短裙。手里端着一盆水。站在野火边的竹林里。对着燃烧的麦田痛苦地哭泣。
第三幅岩画。画的是遮天的大雪。数十个面目模糊的农夫。身上裹着厚厚的兽皮。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工具。根本无视头顶飘落的雪花。沉默而专注地修理着屋舍。
第四幅岩画。画的是震动的大地。千万个沒有面目的黑点。站在伤痕满地的田野间。似乎在埋葬死者。似乎在拯救生者。他们沒有怒吼。沒有哭泣。继续着自己的生活。每一幅岩画画的都是昊天降落到人间的怒意。画的是人类的痛苦与拼争。岩画里的人们面目再如何模糊。但很清晰地表露着人类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