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他停目脚步,那个女人向来不正经,他怎么会信她,“知她胡说就好。你不要再跟她混在一起,她喜怒无常,随时会出手杀你。”
“我倒觉得她个性率直,不会像有些人,看不透心里在想什么。”
夜墨目光一沉,以为她有所指,心里有点焦躁,“不用说了。以后不准你再去。跟我练功,等你可以避开我一招,再到这儿来。”
十招……安安不清楚这是什么概念,大约不会太难吧,“好吧,等我避开你十招,你可不能再说什么?”
“一言为定。”他扬起嘴角,她内力全无,又没学过武功,等她能接下他的招术,非要十年八载,到时候怕她早就没有这份心了。
学武功真的很累,安安心里暗暗抱怨着,眼中的认真丝毫不减。世上哪一件事是容易的,武功也好,做事也好,读书也好……只要能坚持下来总会有小小的成就,她不期待当什么高手,只要能保护自己就可以了。夜墨看她那般认真,倒有几分意外,她一向柔弱,好像什么也不在意的样子,这样的人生来就是求人保护的。他看着她额头上的细汗,有种想劝她停下的冲动。
“安安,去倒杯水来。”他吩咐道。
“是,宫主。”她收起马脚,快步跑到桌边为他倒了一杯水,他刚接过去,她便回来原来的位置重新练习。
夜墨不禁皱起眉,试探地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仇人?”
“没有!”安安一脸不解地摇摇头,“怎么了?”
“若没有仇人,你这么用心练功做什么?”
“保护自己呀。你很没有武者大德,练武之人应该行侠仗义、锄强扶弱,怎么能为了一己私怨。”她忽然想起他的事,转口说:“就算有人是这样,肯定不是人人都如此。我只是不想半途而废,什么事开始了就想要认真去完成,难得这么好的机会,错过了多可惜。”
上学时,妈妈常让她学这学那的,没几天就说另处一样比较有意思,让她学别的。她常说要是觉得有意思,为什么妈妈不学,丁晴叹息地摇头,摸着虚无的胡子长叹说,我老了,我老了……安安虽然无奈,还是照她喜欢的去学,说起来,好像所有的事都是妈妈说喜欢她才去做的,她真正喜欢的东西实在好少,没有讨厌的东西,也就谈不上对某一样东西特别有兴趣。
该说她什么好呢,夜墨皱起眉,有时候像个大家闺秀,有时候又像当家的女人,她的年纪约过了十六岁……他目光一黯,脱口而出,“你可曾定亲?”
“定亲?”安安惊讶地看着他,怎么忽然从练功说到了那里,她收起步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略带调侃地说:“按我的年纪是要定亲了。也许我真该找个人嫁人,免得每个人都怕我大了没人要。”
“你想嫁?”他的目光沉了下来,似有些气恼。
安安点了点头,憧憬地扬起嘴角,“有一点。一想到能穿嫁衣,心里就觉得开心,我二十了,在这里的标准是应该出嫁。”
“不行。”他霸道地说着。
“为什么?”她委屈地看着他,心里没来由的有些期待。
“你生是绝神宫的人,死了也是绝神宫的人。”
安安垂下头,嘴角微微扬起,这句话怎么那么像是丈夫对妻子说的。戏谑地盯着他,她微笑着,“出嫁从夫。等我嫁了,就不是绝神宫的人。”
“若你嫁给绝神宫的人呢?”
她想了片刻,微微摇头,她怎么会嫁给绝神宫的人,只这几天,他们报上来所杀的江湖人士,便超过了她所有的校友。这里的人各各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恶毒,她绝对不会嫁给其中的一个,但是他……她咬了一下唇,“到时候再说吧。”
“你有喜欢的男子?”若不是如此,她早就直接拒绝了。
安安心虚地低下头,很明显吗,她自以为隐藏得很好。难道他已经知道她的心事,她皱了一下眉,羞地不敢抬头。
夜墨更加肯定她他的猜测,“是谁,短短几****便勾搭上教中的男子,丁安安,我真是小看了你。”
安安一愣,眼中闪过一抹委屈,“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我才不在乎。”别人的想法她向来不看重,她是什么的人,只要妈妈和自己知道就可以。但是还是委屈,还是气不过,她迟疑地半刻,一跺脚转身要走。
“你去哪里,去找那个男人?”他拦住她的去路,冷冷盯着她。
“不用你管。”她负气地说道,“你不过是宫主,难道教众想要和谁在一起也要你过问吗。我只是一名侍女,一名你逼着入教的女子,我要喜欢什么人,和你没有关系。”
她绕过他,愤愤不平地跑开,她喜欢什么人,和他有什么关系,哪怕喜欢的人是他。她不想他知道她的心意,也不想参与他的将来,只要在他身边的一刻,默默照顾他的生活,这种她就满足了。可是这样一个人,根本不值得她去爱,她早就知道,只是没有办法,一看到他在湖边舞剑的身影,她就想带给他温暖。同情心泛滥,最后淹死的会是自己,她早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