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浩:原谅我的不告而别,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我要离开,去找回家的路了。珍重。”
他的脸色猛地一沉,她这是什么意思,离开,完全不和他说一声,她以为王府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若是要找回去的路,他可以陪她一起找,和她一起回。这个地方没有值得他留恋的,他早就想要离开,还是因为别的原因她才要走,到底她在想什么,为什么没有跟他说。
“李明,李明……”他大声叫道。
“王爷,有何吩咐?”他闪身跪在他面前问道。
“丁安安离开了王府,你去把她找回来,若有人和她同行,男的格杀,女的带回。此事不准透露,你,不能伤她分毫。”
“是。”他站起身,沉色打量着怒气冲冲的敏浩,“王爷,若是属下请丁小姐回来了,你会如何安置她?”
“立她为侧妃。”他毫不犹豫地回答,这个位置除了她之外,没有别人可以。
“皇上和太后,是不会答应的。”
“那你说当如何……”他冷冷盯着他问。
“至少,王爷要能护丁小姐周全。”他不急不缓地答道。
敏浩的眼中闪过一抹厉色,“若她真能回来,本王自然不会让她出事。”
“太子病情加重,若皇上心存猜忌,恐怕王爷终难和丁小姐厮守。”
“本王自有办法让他不敢出手,你做好你份内的事便是,下去吧。”
“是,王爷。”
敏浩冷眼看着他离开的方向,若真有兄弟相斗的一天,他有幸高升,首先要除去的便是他。但愿永远不要有这一日,他垂下眼,盯着手中的钏子,她到底为什么要离开,厌烦他吗,就算他对所有人无情,对她,却不曾刻薄过,为何她就这样走了,在她心中,他只是个过路吗。他深皱起眉,望着外面纷纷扬扬的大雨,她的心思,他仍是一眼也看不透。
“幸好事先有演练过一次,现在碰到下雨,我也不怕了。安安,好棒。”她摸了摸自己的头,甜甜一笑,回头望了一眼来时的路,她也不记得自己是第几次回头,心里还是不舍得。她不喜欢做决定。所谓乖巧,就是遵从别人的决定,没有半点犹疑。安安一向乖巧,有人替她做决定,她开心都来不及,哪里还会多想。小时候的贫乏,让她过早学会适应,不管是多苛刻的要求,她都毫无怨言。但是,她也是有极限的,对社会的公害,她不会认同,更不会和他呆在一起,什么劝阻,在她眼中根本是不能完成的任务,碰到这种事,她就该在被同化前离开。
脸上带着笑,心里藏着酸,她不得不承认有一点离不开他,在离开城门之后,她不止一次想过回去,脚步却一直坚定地向前。理智和情感是相当奇怪的共存着,有时候理智不停地说不能这么做,她却做了,有时候情感不停地鼓动她做什么,她却清醒地放开手。昨天早上,她没有离开,今天却走了,并不是今日的他比昨天更恶劣,而是现实找上了她。
这样的情形,你能忍受多久;理智这样问她的心。
她得出的答案是,一刻也不能。作为现代女性,怎么能容忍一个男人公然地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还去看别的女人。她可以不是他第一个女人,但是至少要是最后一个女人,显示,他无法做到。她不是怨妇,不会在一边自怨自怜,对他的爱并没有深到忍受这个的地步,离开,是最好的,也是唯一的解决方法。
“我要找到回去的路,妈,你要乖乖等我回来。若是时间不曾改变,我会按时回家给你做最好吃的鲫鱼汤,我们做一整只鸡,庆祝你离开了一个不会给你幸福不值得你驻足的男人,也庆祝我离开了不会给我幸福不值得我驻足的男人。”
她大声喊着,收起手中的伞,雨已经停了,积水的道路上只有她一个行人。她享受着属于一个人的天地,尽管还是会回去观望,脚步却不曾停下。离开城门时,她选的是一条人最少的小道,他是王爷,手下能人不少,她不想被抓回去,不想失去一辈子的自由。匆匆要逃离的,究竟是一个恶劣的男人还是一段恶劣的爱情,还没有开始,她就预见了最差的结果,这种设想,是一种理智,一种让自己保持距离的方式,也让她无法真正去爱一个人。这种毛病,妈妈也有,她的众多男友,她付出的真爱只有那么一点,那一点是能让她保持理智的最大额度。爱一个人,也可以不失去理智。
一路向北,两天中,她没有碰到别人。路越来越偏,她就连自己走过哪里都忘记了,等她确定自己迷路时,人已经在深山中。空谷鸟鸣让她欢喜让她忧,她没有什么方向感,记路也属一般,诺大一座山,她到底要怎么出去。到了傍晚,她挫败地叹了一口气,坐在小溪边不想起来,这什么地方,为什么她一直走就是没有出路。
“对了!”她眼睛一亮:“明天我可以沿着小溪走,这样一定能带我离开这里的。安安,你真的很聪明。”
她夸奖地摸着自己的头,“乖了,洗个澡,吃点干粮,早一点睡。”
粘在身上的衣服让她很不舒服,她脱下衣服,慢慢走进小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