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下完小雪,大路并没有被白雪完全覆盖住。坐在马上向南望去,中都城已然在望。
“子渊大人,听你这么一说,某才明白,闹了半天,您和这皇室并没有太多关系啊。”
“呵呵,这是自然,就如同你们汉人一般,南朝皇帝姓赵,老弟你也姓赵,但你和皇帝家有亲戚吗。不单我们女真人,便是契丹人也是如此。姓耶律的,不一定就是皇室中人。”
“哦,应该是这样了。呵呵,和尚兄弟,这么说来,你家可是和大金皇帝家有旧?”
“额,这个吗,我倒是听家父说过,某家却是萧王一脉。不过依然算不得什么了,就如同汉人大家族一般,长支和末支罢了。细算起来,和当今皇帝相比,某家依然是关系很远的了。”
赵勇在快要到年根底的时候进京,自然是有目的的。其实说来也不是什么太过重大的事情,就是给那蒲鲜万奴大人送礼。他自己好歹也是脑门子上贴了那蒲鲜大人标签的人物,这逢年过节,总要表示一番,以示自己的忠心。去年这个时候,他就过来了一趟,今年依旧如此。
和他一同来中都城的还有这两年来一直跟在他身边混的那完颜陈和尚。也许是赵勇这些年四处闯荡,让这陈和尚不知为何对赵勇特别敬服。他自家爹爹战死在宋金边界,他虽然也想从军征战,奈何现下却是没了战事。而且他自家爹爹一死,家道虽然谈不上败落,但也是大不如前。当初那蒲鲜大人和他爹爹也是有交往的,但却没有在那之后再帮着他做什么。这种事情,实在是太过平常了。这个陈和尚也是没说什么,也没去那蒲鲜大人那里哀求。毕竟,他家还能保持现下的家业,大概那位蒲鲜大人已然使劲了。他家虽然是所谓的萧王一脉。然而实在是血脉太过疏远,所以并没有人重视他家。再加上他打从第一次见到赵勇起,就存了好感,于是便在安稳好家里的事情后投奔到赵勇这里来了。
赵勇并不怎么排斥这位陈和尚,既然主动投奔他来了。他总不能把人赶出去。何况当初他还是得了这和尚他爹的恩惠的。当初若是别人领兵。怕是赵勇在宋金边界之时就出事了,哪里还有后来这许多故事。
“既然有亲戚,那就要想法子靠上去。和尚兄弟。你好歹和当今皇上家里还有些古旧,要不这次找蒲鲜大人说说,帮你也谋个出身?好歹令尊当初和蒲鲜大人还有些交情。”
“这倒不用,我天天在赵大哥那里过的挺好。其实大哥该知道,某家能保持现下的样子,蒲鲜大人已然是使劲了。不然,我家在丰州那边的田地怕是都要被人夺去了。”
“哎,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朝廷这些年贵人们占得田地也是越来越多了,完颜家的子孙。怕是现下都没有了祖宗们那股子熊倪天下的气魄了,一个个把财货看的那般重。看看朝中那些大臣们就知道了。”完颜陈和尚刚一说完,一边上的完颜子渊就感叹起来。
对于这位完颜子渊,赵勇知道这家伙应该是那蒲鲜大人的死忠了。不过这家伙倒是没有太多心眼,对于这等话,在赵勇眼前也是很轻快的就说了出来。完全没有什么顾忌。想来,这家伙还是把赵勇当真正的朋友和盟友来看待的。
“行了,子渊大人,咱们也莫要发牢骚了。这中都城也到了,咱们先分道扬镳吧。劳烦子渊大人先给蒲鲜大人带个话。说在下先去布庄一趟,回头就过去见大人。现下天色已晚,此时在下便是过去,怕是也要叨扰大人休息了。哦,后边车队还要劳烦子渊大人带到蒲鲜大人府中,这是在下给大人一点孝敬。”
“嗯,好吧,那咱们就从这北门分开吧。记得明日来大人府上拜会。大人还是颇为看重你的。”
完颜子渊倒也是会拉拢人,和赵勇作别后,也说了一些好听的话。不过赵勇毕竟不是十三四岁的少年了,对于这等场面上的话,自然是没有往心里去了。
“赵大哥,你这又是给那蒲鲜大人送了那般多的东西,这大概也是要不少银钱了。若要我说,你这倒是不必。你给他做了那么多事,到头来,桓州那边你却还要舍弃那些基业,可见这蒲鲜大人并没有把你当做真正的心腹。现下这般,却真是有些不值了。”
完颜陈和尚毕竟才十八岁,看事情大多是表面的。赵勇虽然只比他大两岁,但多年游历,对于各色人等心思的洞察,自然是要高于这完颜陈和尚的。所以对于陈和尚这般说法,也是没有太过在意。他知道,自己现下还是要依仗这蒲鲜大人的,便是自己在盖州那边的基业,也是在人家后院里的。在自己还没有能力顶起一片天空的时候,该靠着大树,那就要靠着。何况这蒲鲜大人打从去年开始已然对赵勇另眼相看了,绝不似以往当做一个贩马的商贩来看待了。
“嗨,哥哥我倒也不在意这点财货,不过咱们不是图个办事省心吗。好歹咱们现下还是在人家眼皮子底下的,该孝敬还是要孝敬的。行了,和尚兄弟,无需多言,咱们从西门进城吧,那边布庄老王掌柜的应该都安排好了,到了那边晚上倒是可以洗个热水澡,放松放松了。不过哥哥刚才说的那些兄弟你也想一想,若是可以,哥哥便在蒲鲜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