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都城,皇城中。
一间偏殿之内,一个软榻上倚着一个人,看上去仿佛有五十多岁了,眼睛时睁时闭,他在听着眼前站着的一个人在跟他汇报。
没有坐着,而是躺着,说明这个人的身子已然不怎么康健了。但他的精神却还算可以,眼睛虽然没有完全睁开,但是那人汇报到紧要的时候,他眼睛也会露出精光的。
这个人便是大金国现下的皇帝,金章宗完颜璟。其实他今年才堪堪四十,但是因为多年的荒淫生活,身子早就被酒色掏空了,所以看上去却显得有些老了。
章宗皇帝刚一即位的时候,却也是立下了一番宏愿的。起先也是做了一些事情的,诸如对待塞外草原上的部落,他就采用了分而制之的策略,修了边壕,还多次联合蒙古诸部出兵剿灭那些不听大金号令的其他部落。那位现下在草原上已然得了成吉思汗名号的铁木真,起先也是要受大金国节制的。便是大金国积年的弊政,这位章宗皇帝,也是给改了许多的。
奈何岁数大了以后,便渐渐开始了这骄奢淫逸的生活了。所谓温柔乡是英雄冢,何况他这个皇帝。虽说没有什么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的,但是后宫里的女人一多,个个却都是能变成吸他精血的妖精。
到了现下,国中以往的一些积蓄,也是因为这几年来各中层出不穷的灾难给消耗的七七八八了。前些年光是黄河三次的泛滥决口,就把这位章宗皇帝的精气神给磨得光了。而今年对于南边大宋的挑衅,自然更是要消耗一番国帑的。好在大宋那边多是十足的笨蛋,大金这边倒是不用费太多精力。不过打仗总是要花钱的,现下跟他汇报的人便是在跟这位皇帝陛下说自家现下消耗了多少银钱,死了多少人,劳军又是需要多少财货。
“陛下,南边现下已然服了咱们了。要求停战,说是财货什么的,都是紧着咱们来提。不过他们那边说了,说是最好能把咱们现下占据的那些州县给让出来,恢复到开战之前的状态。”
“哼,那些宋人。就是不打不长记性。我若记得没错,现下南边主事的是那个韩相公吧。当初他想打。这就打了,现下他想和,就要咱们和,哪里来的那般好处?不要理他们,先晾着他们一段时日,反正他们着急,咱们不着急。”
“陛下,臣以为既然南人已经服软,不若就此罢兵。多收些好处。以现下的形式,臣以为咱们大金该是重视一下北边了。塞外那些蛮人,现下可是纠集在了一起。若是他们对大金有所动作,那咱们怕是要两头作战了。南边那些宋人虽说不是咱们对手,但是咱们好歹也是要防着兵马守在那边的。以臣看,不如就此机会。让宋人记住咱们的厉害后,保持两家原有疆土,反正宋人有钱,让他们多赔些银钱便是,咱们的主要精力,怕是要多注意注意这北边了。”
若是赵勇在这里,自然会认出此时对这章宗皇帝进言的便是那蒲鲜万奴大人了。
章宗皇帝并没有马上反驳这位大臣的进言。他其实之前也是听了这位蒲鲜万奴的汇报,知道了北边塞外草原上的部落现下都是统和到了一起了。当了这么多年皇帝,现下虽然惰于政事,但最起码的战略眼光还是有的,对于北边的牧民,他其实比其他人更能知道他们的危害。
“哎,真真是不让人消停。蒲鲜万奴,你那边要加紧对那些部落的刺探。现下北边既然已经成势,那就不好轻易举兵了。原来的法子怕是不适用了。不过也不能就这么便宜南边那些宋人。派人跟他们谈,除了财货外,朕要那个韩侂胄的人头。既然是他起来闹事,那就要用他的人头祭奠朕那些死去的将士。让其他宋人看清楚,敢跟大金作对,那就是这个下场。”
“是,臣领命,。”
此时偏殿里除了蒲鲜万奴外,其他人都是退了出去,刚才跟章宗皇帝汇报的那位大臣也是领了命就出去了。
见到人都走干净了,章宗皇帝这才睁开眼睛,看向站在他眼前的蒲鲜万奴。
“现下你做那事,人手方面你自己找,钱财方面吗,国库现下是个什么样子你也该知道。便是此次劳军,都是没有一多少银钱了。南边的宋人虽然能赔上一些,但是却要等上一段时日。不过你那事情却是不能等了。朕没有想到,塞外那些土蛮子,竟然能纠集在一起了。你此次派人要好生打探一番那铁木真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陛下放心,臣已然安排了人手。不过臣觉着此次劳军,有些却是不需要给银钱的,陛下可以用军职代替。”
“唉,此事不妥。朕以往可是清查过那些不合格的猛安谋克的,此次若是开了口子,以后怕是这军职便不值钱了。此事休要再议,不过你若是身边有体己能用的人,给个一官半职的,倒是没有什么。朕听说你最近也在多方经营,难道就是为了这次的军功?”
“臣知罪,臣其实也是没有办法。陛下该知道,虽然此次朝廷大军获胜,但是军中多有贵族子弟,却是想着以此来升迁。许多没有上过战阵的猛安谋克子弟,却要跟着有功将士分润军功,臣也是不便多说,但臣总能让跟着自己做事的人没了功绩。所以臣才出此下册,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