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依老爷果然还算守信,并没有刁难他的两个奴仆,想来是那十柄匕首的买卖做得很好才让他如此的。不过他不会认为这是那两个奴仆的功绩,他会认为这是自己的头脑精明,所以才做了这样一笔精明的买卖的。何况,他以后可是要继续从这两个新买来的奴仆身上赚钱的,一点小恩惠还是要施舍的。做买卖做的时日长了,总不会像那些贵人老爷,动辄对下边的奴仆打骂,或是直接拿刀宰了了事,巴依总是能够从细微之处发现新的商机,也因此他先下攒了很大的家业。
对于给自己赚了钱的两个奴仆,巴依老爷总是要格外开一些恩的。于是**和猛克里两个人在住的和吃的方面,明显的就不同于其他买来的奴仆了。就连他俩身上的脚镣手铐什么的,都是解了开去。巴依并不怕这两个人跑掉,对于跑掉的奴仆,他还是有办法追回来的。何况他自认为自己对这两个奴仆如此的好,他们怎么会“舍得”逃跑。
于是日子继续下去,**和猛克里每日都在这铁匠铺子外边打造铁器,大多都是刀,也有农具什么的。这里虽然是草原,但是汪古部的一些部民也是要耕种的。
这一日,打从这堡子南门进来两个道士。一高一矮,一个年长,一个年幼。他们是跟着贩卖牲口的商贩进来的,只见那年长的道士手里头擎着一个幡,上边写的什么,对于这城里大部分来说,就是莫名其妙了。当然,也有识字的汉人客商,认出那幡上写的是算命看卦四个字。那老道看上去虽不是什么仙风道骨,但也是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样。
“师傅,你说这大勇该是在这个堡子里了吧,这一路上咱们可是找了很多蒙古包的,确实没见到这家伙,现下这云内州里,该是能找到的吧。”
“嗯,忘了跟你说了,当日我端了那人贩子老巢的时候,好像那人贩子告诉我说他们这一路最终是要到这云内州的,想来小勇那小子该是在这里了。这草原上他也做不了什么记号,不过这城门口我倒是看到了,只是这城也是不小,咱们俩看来要好好找上一番了。”那道童抬头问了一下自家师傅,那道士则是用右手捋着自己的胡须,若有所思的说道。
不用问,这俩人便是当日在长城下翻城而出的那师徒二人了。那小道士便是叫做林治平的,而那中年道士,便是在江湖上颇有一些名气的全真七子之一的丘处机了。
两个人就这样沿着大街晃荡着,一边晃荡,一边喊着号子,自然是要给人看相问卦的。不过这里是草原,牧民们大多都是信什么长生天的,对于中原汉人的算命看卦却是不慎感冒。于是这师徒俩也是暂时没有什么生意。当然,这两个人也不是为了做生意才来到这里的,他俩是为了找人。
两个人边走边看,那小道童林治平却是要活泼一些,四下里看着,觉着这草原里的城镇让人感动稀奇,。毕竟,这里和长城以里的大金以及更南边的大宋各处州城都是不同,颇有一些异域的味道。
小道士林治平四下里看得正出神的时候,冷不防却是被自己身边的师傅推了一下。他回头刚要问怎么回事,却是看到他师傅用下巴点了一下。顺着他师傅那下巴摆动的方向,林治平看到前边不远处一处铁匠铺子外边正有两人在打着铁。叮叮当当的声音不时地传过来,倒是非常熟悉。
林治平明显的第一下没看出来,心道不就是打铁的匠人吗,师傅你这是怎么了,一惊一乍的。不过转念又一想,不对,既然师傅如此态势,想来那打铁的两个人该是有什么问题了。他再次仔细的看过去,却是发现,那拿着小锤在一边上敲打的是一个少年,蓬乱的头发四散开来,隐隐遮住了脸,身上穿的也是奴仆的衣服,但是看他那打铁是专注的眼神,却是让林治平感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在仔细看那少年的身形,那脸庞,却是越看越觉着他像自己要找的大勇,他那便宜师弟。
“这,师傅,这是大勇?”
“嗯,你都看出来了,还用问我吗。不过别声张,天知道这家伙怎么又成铁匠了。先过去看看再说。”
两个人就这样晃荡过去,一边晃荡,一边还喊着号子。那林志平此时却是喊得比刚才刚进城的时候卖力多了,他无非就是想让那打铁的少年注意到他。
“小二,敢问你这里打造一把匕首要多少银钱?”丘处机来到那铁匠铺子的边上,对那打铁的两个人问起来。
“十头羊,十头羊换一柄匕首!”还没等那两个打铁的人回答,那屋子里却是突地窜出一个脑袋溜圆的家伙,不用问,这就是巴依老爷了。他用比较生硬的汉语,跟丘处机打着招呼。连比划带说,告诉丘处机,这里的匕首是最好的,连可汗府都是在这里定制的。
丘处机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愣愣的看着这巴依老爷。他也是奇怪,这人的脑袋可以胖到这样,竟然和一个西瓜没什么两样。唯一不同的是,这西瓜上是有两个眼睛,一个鼻子还有一张嘴的。可惜那眼睛也是被肥肉挤得只剩下很小的一道缝隙。但这缝隙里边透出的却是生意人的精明。
“这位客官,我们这里卖的匕首是要拿十头羊来换的,哦,是要肥羊的,瘦的可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