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州城里,赵勇的官邸里。
下人给铁皮炉子里添上了煤,又用炉钩子透了一下炉底子,让炉子烧的更旺一些。做好这些后,下人便出了屋子。
赵勇没有理会下人的动作,他正聚精会神的看着叶赫连安带的密探们从四处搜集来的情报。这些人会写字的没有几个,只是初步学会了画一些记号,重要的情报仍旧要用口口相传的形式。一想到这里,赵勇就觉着头大,看来这人才真真是太重要了,说不得以后自己真要自己来培养了。
眼下他刚刚离开的河北山东等地还算平静,蒙古人并没有大规模的南下,只是有一支两千人左右的骑兵南下了,且是往沧州这边来的。走的路途竟然和投降了他的郭德纲是一样的,看来这是蒙古人在寻找他们那支先前派出来的人马了。只不过赵勇吃的比较干净,那些蒙古人肯定找不到痕迹了,这才会继续南下到了河北沧州地界,将将的要到山东了。至于劫掠,这次那些蒙古人倒是没怎么用心,看来他们还是重点在找前后派出来的那两支人马了。
从河北地方搜集到消息后用信鸽送到山东益都府,然后再换信鸽飞过大海,到辽东的狮子口,然后继续换信鸽在送到复州,这条线路赵勇早就预先准备好了,现下战事一起,臂助无意间增大很多。
除了中原地方,还有就是辽东乃至更北边的上京路。刚回来那几天,叶赫连安就跟赵勇说了这上京路契丹人蠢蠢欲动了,眼下正是十二月下旬。不知道北边现下是个什么样子了。这眼瞅着要过年了,眼下自己总算是不用再忙活了。一切都做好了预案,真要有事。按照计划来便是了。看完情报,赵勇又是独自思索了一番,觉着应该没有什么事了,便让下人把郭德刚和郭德海兄弟叫了过来。
两人进到赵勇书房中,已然没有心情感叹于这位年轻的主公这住宅里的新奇事物了,他们心里头更多的是在琢磨,主公把他们叫进来有什么事。
“蒙古人又派了一支人马南下了,走的就是郭大哥曾经走过的线路。想来,他们是在找那个带队的脱脱了。这消息才传过来。事情离现下也就三天多一些的功夫。他们走到沧州后,就没再继续南下,看来这些蒙古人是要回返了。找你们两位来,就是要告诉你们,山西那边,我已然派人过去了,让你们放心,家里边一切都还好,蒙古人并没有怀疑到二位令尊身上。现下看来。令尊大人应该还很安全。若是这次蒙古人北撤之后没有让令尊大人跟着走,那咱们就有机会把令尊以及二位全家接到辽东。不过我倒是有些担心蒙古人,他们有一个传统,那就是要让人臣服。必须抵押人质。想当年我在草原里的时候,就知道那铁木真和其他蒙古人的部落交战之前,也曾互相抵押人质的。若是两位的令尊真的能留下。怕是两位家里人要有晚辈被当做人质带回蒙古做抵押了。跟两位说这些,就是要两位心里有个准备。”
赵勇此时和这两位说话。真心的是没存什么心思了,就是很直白的告诉他俩。他觉着既然用了两人。那就要用人不疑。自己心里边想什么,那就跟他们说什么。同时,这样说,也是在告诉这两位,自己并没有把他们忘记,做这些事情的时候,都是在尽量努力做好。至于结果如何,那就是人算不如天算的事情了。
“主公多虑了,既然我们兄弟已经投效主公,那这样的事情,我二人便早就想明白了。我们郭家后辈子侄还是有很多的,送一两个过去,当不得事。”郭德纲作为老大,听完赵勇解释后,马上做了表态。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再多说了。却是不知两位到了这辽东,住的可还习惯。”
“这个主公放心,某原以为辽东乃苦寒之地,来了之后才看到,主公治下这复州左近,原来并非如此。呵呵,就说主公这屋子吧,在山西那边,估计便是女真贵人家里,都不一定有这样的排场。不说别的,但是这窗户上的玻璃,大概就要不少银钱了。我家在山西要说起来,也算是相传久远了,但这新鲜东西,若是比起主公来,着实要差上许多。冬日里,只是在那火盆里烧上些石炭,却没有主公这里这般模样,寻常工匠家里头,就能烧的上那铁皮炉子。这东西真是精巧,既暖和又没多少烟雾,不似我家那边,一烧起来,屋子里总有股子石炭的味道,多了都呛人。”
郭德纲明显的和郭德海不一样,他不但会领着兵马打仗,更多的是对这买**较上心。他是老大,家中长子。按照中原汉人的传统,自然而然的就是家族中未来的族长。所以他不单单对兵事明白,对买卖生意什么的也要精通。这中原汉人家族,任何一个家族,传承了这么久,都不是只通一路的。他来到这辽东后,马上敏锐的发现了赵勇这里和中原汉地许多地方的不同。冬日里种地的情形看的不是太清楚,但是这复州城外头的一处工坊中心,他却是看了的。那精巧的铁皮炉子,还有那炉子专用的蜂窝煤,对了,这里人都是这么叫的,还有那生产玻璃的工坊,等等等等,都是引起了这郭德纲的注意。这些东西若是在成平时节,卖到大金中原各地,那都是赚大钱的买卖了。看了这些后,他越发的对自己当初的决断感到欣慰了,自己选对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