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城城外十里,有一长亭,取名十里亭。
唐辉已然置身于十里长亭之中,浑身灵力流转不休,将自己调整到最佳状态。
羊皮裘老头倒骑犟驴,悠哉悠哉的晃晃悠悠出城,破天荒地的羊皮裘老头没有抠脚挖鼻,而是拍了拍犟驴的屁股,说道:“老伙计,老夫原以为垂暮之年的收官一战会交给北海武帝城的那只老王八,今天这一战,有点玄乎。”
那头犟驴微微回头,露出人性化的笑容,咧开整齐的两排雪白牙齿说道:“老头子,好端端的日子不过,非要挑战那位化形大妖,看来我要替你收尸了。”
妖修大致分四种,开窍通灵,通法小妖,化形大妖,结丹妖王。
这头犟驴既然能开口说话,语言流利,至少都是通法之境数十年道行不浅的妖怪,至于一眼能看出唐辉便是化形大妖,就不知有何神通或者妖法了。
“呵呵。”羊皮裘老头不甚在意的说道:“别忘了每年清明重阳,给老夫带一瓶黄酒上坟,老夫就好那一口。”
犟驴瘪了瘪嘴,说道:“黄酒不要钱啊,好歹你也是天下武榜第二的剑魔,总该留点金条啊、银票啊、银锭子之类的,等我修炼到化形大妖,我就给你上坟去。”
羊皮裘老头拍了拍背上的剑匣,缓缓说道:“老夫的身家都在这里了,孤家寡人一个,死了便是死了,何处都是葬身之地。”
“哎哎哎。”犟驴不乐意了,说道:“就那几柄破铜烂铁能换几个铜板,又能换几瓶黄酒,你还是打起精神,三五两剑解决了他,咱们喝黄酒去。”
羊皮裘老头不再说话,一拍犟驴的屁股弹身落地,面容古肃,开始蓄势,极慢极慢的挪动脚步。
第一步,还不足寻常普通人一步的一半。
第二步,步子稍快,与常人无异。
第三步,已是寻常百姓的两步距离。
……
以此类推。
天地之间,一道奔雷,轰然冲向十里亭。
从城外驿道到十里长亭,足足还剩下五、六里距离,那道背影不知道撞断了多少参天大树,眨眼即逝,右手五指如钩,左手一掌推出。
唐辉尽显高手风范,下盘纹丝不动,以爪对爪,以掌对掌,与奔雷而至的羊皮裘老头硬拼了一记,没有风云变色,没有飞沙走石,这时唐辉上半身纹丝不动,下盘却深陷地板之中。
羊皮裘老头倒飞而回,落在地面上,连退三个大步,这才止住身形,大笑一声,“好,好,好,快哉,快哉。”
羊皮裘老头一拍背后的黄梨木剑匣,一柄三尺长剑自动飞出,羊皮裘老头双足一点,单手握住飞上天际的三尺长剑,抚摸着三尺长剑的剑身犹如抚摸情人的脸颊,温醇道:“老夫毕其一生,痴情于剑,此剑长三尺三寸,寒铁所铸,剑重六十公斤,取名杀冬,是老夫收集的第一把名剑。”
羊皮裘老头手持杀冬,对着十里长亭唐辉的方向,轻轻划出一个半弧。
唐辉猛然拔出深陷地板之中的双腿,高高跃起,单手握住十里长亭的房梁,这一抹半弧形的剑气瞬间割裂十里长亭左侧的红漆圆柱,割裂红色圆柱之后仍直冲云霄十余丈,才慢慢消散。
半栋十里长亭斜斜滑坠,一些瓦片碎木都在唐辉身外数尺弹开。
唐辉当然不会跟随坍塌长亭一起下坠,脚踩虚空一步踏出垮塌的十里长亭,眉心之中五尺龙泉剑已然在手,第一次实打实的握住龙泉剑,灵力滔滔不绝的输送进后天灵宝龙泉剑之中,龙泉剑上纹路九爪金龙活灵活现,喷薄欲出。
再者羊皮裘老头儿第一剑,问礼意味多过厮杀,颇有剑道大家迎客向来先礼后兵的味道,跻身指玄之后,对气机的掌控比起金刚境要高出一大截。羊皮裘老头一剑过后,只要对手硬拼,当然不是就可以准确推断出敌手境界深浅,而是可以清晰知道对手大致在什么修为之上,那么之后递出第二剑第三剑,就必定不会在此之下,更有益于他的剑心通明。
可惜唐辉只是闪躲,并没有硬接。
羊皮裘老头离手驭剑二十丈,剑气比起第一剑大涨几分,剑尖微抬,斜着掠向唐辉。
唐辉灵台意识海精神力大开,猛然锁定斜掠而来的杀冬,杀冬飞掠的速度稍微凝滞,唐辉伸出一手握住杀冬剑柄,长剑颤鸣不止,满是哀鸣。
羊皮裘老头再次手拍黄花梨木剑匣,第二柄剑飞向唐辉,非但没有因为第一把杀冬被唐辉抓住而慌张,反而会心一笑。此剑名白首,世人白首难逃相离命,剑与剑气出匣时便已分离,只破其一都无关大局。
羊皮裘老头这第二剑,剑尖本身所指是唐辉咽喉,但剑气却是牵引向唐辉的心脏,而且白首相离心不分,只要唐辉仓促出手,对白首施加任何击打和气机,都可以转嫁到剑气上,这才是白首一剑的精妙所在。若是率先察觉到剑气的存在,对剑气展开阻挡,也是同理。
唐辉五指猛然一握,手掌鲜血淋漓,杀冬寸寸龟裂;与此同时手中长剑对准飞驰而来的白首一剑猛然斩下,白首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