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死后,我更加深入简出了,我喜欢上了旅游,就我一个人,到那些陌生的国家,欣赏陌生的风景,谈论那些陌生的人。
那一年,我到了非洲,不知怎的,突然有了一种冲动,没有告诉任何人,我走进了撒哈拉大沙漠。炽热的沙子,炎烈的日光,无垠的荒漠,万里不见人烟的芜杂,竟然让我的心静寂下来。
一天我误闯进一个部落,那时候我已经潦倒到连我自己都认不出自己了。非洲的那些部落是很排外的,一个不小心,闯入的外族人就会被执行死刑。幸而我懂得他们的语言与风俗,他们放过了我,但是我被囚禁了。我联系不到外面的人,几乎快要绝望,突然有一天,我就被释放了。
我很莫名奇妙,却不得不高兴。把我送出去的人,在出口处,突然指着远处一个模糊的身影,对我说,你应该谢谢那个人,是她的音乐打动了酋长,酋长一高兴,就把所有的误入者都放了。
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我看过去,由于太远,只能依稀辨认出是一个年轻女子的身影。心中有着感激,却没有把那个女子放在心上,萍水相逢而已,更何况她也只是误打误撞才救了我。于是,我微笑着,轻松离开。
命运却从此转了个弯。
后来,我游历到了中国。当我坐在酒吧里时,我只想放纵,半醉半醒的时候,我看见了那两个女孩。晕黄的灯光下,有一个女孩的身影,竟让我觉得熟悉。我自嘲地一笑,这还是第一次来中国,怎么可能会有熟人?晚上,带着宿醉的疼痛,我沉沉睡去,梦里总有一个身影在徘徊。一会儿,她站立在漫天的黄沙中;一会儿,她又坐在了迷幻的酒吧里。渐渐地,两个身影重合起来,竟然变成了一个人。
我猛然惊醒,原来是她!为了这一个梦,我在中国多待了一段时间,那个酒吧,我每晚都去,可惜再也没有遇见过她。很奇怪,虽然见过两次面,但是我竟然没有一次看清过她的正面,只是一个模糊的身影,竟然我认出了她。
回到法国后,我总是回想起那个模糊的身影,一向无往不利的我竟然没有办法解释其原因!我只能对自己说,你只是好奇她的相貌而已,毕竟同一个人能遇见两次,也是需要缘分的。
没想到,在法国还是会遇到她。当然,一开始我并不知道是她。在机场,她在买香水,我很好奇,因为她挑香水的动作与神情很是特立独行。只一眼,就让我有了搭讪的冲动。看着她神采飞扬地给出答案,我有点愣神。幸而,我带着墨镜,她看不见我的表情。
在她和营业员攀谈时,我悄悄地走了。走出很远后,我还是忍不住地回头,正巧她刚刚出来,与我是相反的方向。我又一次看到了她的背影,这一次,我立马就知道是她。我想追上去,可是涌动的人群,已经淹没了她的身影,徒留我遗憾地在原地踟蹰。
看来我们之间很有缘分,从不相信命运的我,在那一刻竟然有点迷信缘分了。从非洲到中国,再从中国到巴黎,我们兜转了大半个地球,一次又一次地相遇,这不是缘分吗?直觉告诉我,我们一定会再见面,我笃信不疑,甚至开始期待下一次见面会是以什么样的形式。
再一次见到Ann还是在酒吧,丽兹酒店的酒吧。
她一个人坐在那边品尝着餐点,无视周围的一切,而我的心情却异常激动。恼火于她的忽视,我突然想捉弄一下她,她的音乐不是很好吗?意料之中的,看到台上弹钢琴的女生委屈,她坐不住了。当那首“秋日私语”响起时,我的心再一次震撼了,从没有听过这么纯粹的音乐,我几乎可以看见秋日的落叶与虫鸣。
台上的她很自信,下台时她优雅地行礼,让我误以为回到了中世纪的宫庭,而她就是那高贵的公主。
可是她嘴边那漫不经心的笑容却很碍眼,于是,我拿出支票薄,签了一百万让服务员交给她。我期待着看她贪婪地将支票收起,或者愤怒地将她撕碎,无论哪一种情况都会让我开心不已。可是她只是淡淡一笑,说不出是讽刺还是不以为意,支票就这样被退回到我手中。
我的心底有着淡淡的失落,不过没关系,至少知道了她住在这里,我们还有更多的时间来磨合。
很巧,我的房间就在她的隔壁,这么多的巧合,简直让我怀疑,她就是上帝给我安排的那一根肋骨。于是我理所当然地住下来,尽管在巴黎,我有着多处城堡和别墅。酒店的员工都很奇怪,毕竟这间豪华住房,我常年订购,真正住的时候却没有几天,而这一次,几乎比我以前待的时间的总和还要长得多。
那一天,我刚从公司回来,走到楼梯口时,看到她带着另一个女人进屋,想必是那一次在酒吧和她在一起的女孩吧。让我觉得奇怪的是,她显然没有上次那样开心,从她的脸上,我甚至可以觉察的阴郁。两个人闹别扭了吗?我只能这样猜测。
心里忍不住担心,因为她的脸色实在是不好。推掉了下午和晚上的会议,我悄悄地跟着她。在心底连自己都不住嘲笑自己,什么时候也去跟踪别人了呢?
我坐在车子里,停在拐角处,静静地看着她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