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优,怎么穿着睡衣就下来了?”
耳边传来的是父亲严厉地斥责,可是那严厉之中却带着显而易见的宠溺,我从来没有得到过的宠溺。
这就是所谓的“爱屋及乌”?看了母亲一眼,她面上依旧淡淡的,可我却瞥见她的衣角皱皱的,看来是拽太久了。我轻轻地笑,这是不是就是报应?
回头看那个从楼上下来的男子,一对桃花眼轻佻地上扬,脸色苍白,十指修长,一副纵欲过度的模样,我不屑地撇撇嘴。
除了那眼底深处的算计,那凉薄的嘴唇,我实在看不出他有哪里像着父亲,或许父亲退去那副好皮囊,就是这幅丑样?我暗暗地思忖着。
“Oh,Dad,你知道我刚下飞机,还是很困的,为了这顿晚餐,我可是放弃了我宝贵的睡眠啊!”
恶心,一个快三十岁的人,这么撒娇,真是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我转向身侧的莫野,正对上他鄙视的眼神。我们会心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父亲好像对他这些言论很受用,刚毅的脸上露出丝丝微笑。
“Dad?叫得好亲热啊,梦萦,你什么时候多了个哥哥?奇怪了,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个侄子?”
阿姨故作疑惑,面上却尽是嘲弄。看也不看我的母亲一眼,只是和我说着。
我也是一笑,笑容真是一个很好的面具啊,可以掩饰你所有的伤痛。
“父亲,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你和母亲还有一个孩子?”
我没有去质问母亲,却把矛头指向了父亲,或许我内心深处还是不想让她难堪。
“咳,梦萦,这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刚从国外回来。维优,这是你妹妹梦萦。”
“哦,同父异母?亲爱的维优哥哥,怎么没看见你的母亲,她没有和你一起回来吗?”
场面顿时静寂下来,母亲竟失手碰倒了面前的碗碟。
“母亲?我的母亲十五年前就已经去世了。”
冰冷的声音,吐出的话却让我感到彻骨的寒冷。十五年,又是这个十五年,十五年前还发生了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莫野轻轻揽过我的腰,我不自然极了,推开了他,他似乎僵硬了一下。
“安伯父,今天叫了这么多人来,应该有重要的事吧?”
“对,今天趁着大家都在,我们就把话说开了。”
父亲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在“哥哥”坐到他右手第一位后,才开口。
“我们安氏实行股份制,今天在这的都是安氏的股东。”
我在心底冷笑,原来如此。安氏最近正在重组,准备上市,股东们手里股份的多少,将会直接决定着他们在安氏未来的地位。
“前几天,我和政府几位要员谈过了,他们决定把手上15,的股份的投票权交给我,现在我手上相当于拥有40,的股份。”
父亲停了一下,不说话,眼神却看向两位叔叔。
“我和老三手上共8,的股份,我们当然是支持大哥的。”二叔迫不及待地保证着。
“很好。”父亲笑了一下,又看向我和莫野,“梦萦,你现在有15,的股份,莫野所在的莫氏共持股7,你们怎么看呢?”
“哦,这是安氏自己内部的事,我一个外人怎么好插手呢?”
“莫野,明人不说暗话,今天你既然来了这里,我们就没把你当外人。”
父亲隐晦地向莫野暗示着,我冷笑,拿我的婚姻为你和你的儿子铺路,想得倒美!
桌子底下,莫野突然抓住了我的手,我挣扎了几下,却挣脱不开。
“这样啊,我听梦萦的,夫妻本是一体,虽然我们现在还不是,不过听安伯父这么说,也快了,不是吗?”
莫野意味深长地看着我,我一下子乱了,不应该是这样的,事实不是这样的。莫野,你究竟在干什么?
“梦萦,你的意思呢?”
“我?”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梦萦,你要冷静,对,冷静。
“我想问父亲,怎么安排这位哥哥呢?”
是的,我承认我在挑衅,我的心仿佛被一把刀绞着,再不爆发,我想我会疯了。
“你哥当然会进公司。”
果然。
“既然这样,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想来是没有见过我这么决绝的一面,父亲愣了一下,才开口。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不会站在你这边。”
“梦萦!”
不同方向的两个声音同时响起,我看了一眼恼羞成怒的父亲,再看看气急败坏的母亲。脸上不可抑制地出现了一个讽刺的笑容。
“我想现在应该是我说话了吧?”
阿姨从手提包里抛出一叠文件。
“这是我的股份证明书,现在我手上有30,的股份,梦萦手上有15,。算算啊,45,对48,差不了多少啊!再说,我可是公司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