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言,我们永远都不会分开,对吗?”
“是的,没有谁能把我们分开。”
听着他坚定的回答,我渐渐放下了心底的不安。
后来我无数次地想起这句话,每一次都让我心痛地无法入睡。世界上有些事好像总是和我们对着干,给了你希望,最后回报你的却是绝望。如果程少言早早地知道,确实没有人能把我们分开,分开我们的其实是我们自己,那么,那时他还会不会这么说呢?
傍晚的风吹拂过我们的脸庞,带来丝丝凉意。我颤抖了一下,程少言脱掉他的西装披在我的身上,我把自己紧紧地裹在里面,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我们进屋去看看吧。”
幸好里面的屋子都没有上锁,所以我们很顺利地走了进去。
“来,这边是我小时候的房间。”
仿佛回到了幼时无忧的岁月,我整个人也变得轻松起来。
记忆中,这是一间一眼看上去几乎全是粉红的房间。粉红的公主床,粉红的窗帘,粉红的水杯,粉红的椅子……
耳际仿佛还回响着外公爽朗的笑声,“我的梦萦是小公主呢,当然得用粉色。”
紧接着的是我天真稚气的大笑,“外公,外公,我最喜欢粉红色了,多漂亮啊!我们把整座房子都刷成粉红色,好不好?这样就和樱花一个颜色了。”
我一把掀开遮在床上的白色床单,整张床都露了出来。程少言拉开窗帘,夕阳的余晖照射进来,淡黄混融着淡粉,有一股和谐、温馨的味道。
我坐在床上,弹跳了两下。
“这是席梦思床,我小时候睡觉不老实,总是抱怨床不舒服。当时中国大陆还没有席梦思呢,外公看我这么难受,特地托人从国外带过来的。”
“外公总是把最好的留给我。”我吸了口气,“他自己都没有用上这么好的床。”
程少言坐在我身边,我把头埋进他胸前,感受着这一刻的静谧。
“外公一直到死都……”
我突然停住,“死”这个词,是我的禁忌。
可是,程少言偏偏不放过我,执着地坚持着这个问题,仿佛这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事。
“你外公后来是怎么死的?”
我蓦然握紧了手,心也停跳了几拍。却奇怪地,我并没有对他提出这个敏感的问题,有任何的厌恶。也许只有他才可以一再触犯我的底线,打破我的原则。
“如果不想说,就藏在心里好了,我只是想分担你的痛苦,无论多大的痛苦,两个人分担了,剩下的也就不多了。”
他蹲下来,注视我的眼眸,不让我有一丝的逃避。
第一次,在他那么灼热的注视下,我没有别开头。
“你真的想知道?不后悔?”
看着程少言点了头,我站起来,拉着他的手,走出房间。
出门后,沿着楼梯,爬上二楼,左拐后,我立在一扇米色的门前。深深吸了一口气,我推开了门。
“这是我外公的房间。”
我拉着程少言的手,走进去,打开了房间的灯。顿时橘黄色的灯光遍布整个房间,柔柔的,整个房间溢满了亲情的味道。
走到里面的小隔间,我推开了角落里的榻榻米,地下一个小隔层露了出来。
里面是一个黑色的笔记本和一张发黄的照片,就是这两样东西,在我的梦中出现了无数次,是我童年一切不幸的根源。
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个小暗格?
我知道程少言眼中的疑惑,他的欲言又止是想问什么。
“小时候,我经常缠着外公做游戏,经常藏起东西来让对方找。”
看着这个小暗格,我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你也知道,外公管理那么大的一个公司,很忙,不能总和我一块玩。可是,他又不放心我一个人去玩。后来,外公就想了这个主意,自己动手在这做了一个小暗格,把东西藏在里面。为了让我找的时间长一点,这样他就可以一边陪我玩一边办公了。”
“后来,你是怎么发现这个暗格的?”
程少言微笑着,不经意地问道。
“我翻遍了整间屋子,总是找不到,那时候,还是小孩子啊,急了,我就大哭啊!”
呵呵,那真是肆无忌惮的岁月啊,只是因为有外公宠着,仅此而已。
“外公禁不住我的哭,就只好告诉我这个秘密了。再后来,我们一旦有了什么好东西,都会藏到这里,等下一次,发现更好的东西时,就会替换掉。”
多么快乐的时光啊,虽然仅短短几年,却构成了我二十多年的人生中不多的靓丽色彩。
看了一眼程少言,我将手中的黑色笔记本递给他,“外公死后,我父母不想再待在这间大宅里,我哭闹着不肯搬走,可是,没有人睬我。搬家前的最后一夜,我就躲在外公的房间。最后一次打开了这个暗格,结果,我发现了这个。”
如果可以,我宁愿我从没有发现过,有时候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