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马蹄声清脆的在青石板上敲响,几顶精轿从眼前掠过,瞧着有些眼熟,我一惊,是宫里的轿子。
难道……
庆王府朱红色的大门前四个黑恺军士依然不动如山,只是门敞开着,我翻身下马,动作倒有几分利索,‘唰’的扯开面纱,急急入内,连‘见过公主’这句都如风般拂过。
直奔咏春阁,想,她们肯定都在哪里,却见前面草地上立着一人,他已除去银甲,一身雨过天晴的淡蓝白纹锦服,发用一根黑木簪定住,本是斯文清贵的面容却应左脸上的一道斜疤而突显刚毅硬朗,他就这样闲闲立在清风阳光下,潇洒而不羁。
我讶异无比,上前脱口道:“怎么这么快就回來了,不用回宫述职吗?”
张思雨洒然一笑:“我是奉命赶回來的,王春刚走,圣旨已下……”又挪揄道:“你家那位阿智挺照顾你的,不忍心你在圣旨前下跪,就凶巴巴的命我赶回來了!”
我更惊讶:“这么快,我才和他见了一面呢……”
“他是什么手段,现在你清楚了吧!”张思雨道:“你出门的时候,就有人飞报于他了,他还特意叫军队慢点走,就是为了多看你一眼!”
心里一甜又暖,嘴角忍不住往上弯,我叫道:“还派人监视我呢?这小子!”
“那也是为了保护你,看人家对你多好……可我心中还是更偏向楚寒……”张思雨的口气里颇有无奈:“但事实已成定局!”
眉心拢了拢,我想到一个最重要最现实的问題:“那我们住哪,这里什么时候收走!”
“嘿嘿……”张思雨坏笑道:“我早就搜刮了一笔,买了个不错的院落,就是等不时之需,或是今天这种状况!”
我哈哈大笑:“你这小子,很早以前我也是这么想的,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两人毫无顾忌的大笑了一阵,张思雨道:“走,现在就走,管他什么时候收回,我呆在这儿都浑身不舒服,总觉得不是自己的!”
“恩!”我应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总觉得不是自己的地盘,这下好了,有自己的家!”
边说边行,咏春阁内,秀兰和佩云等人正在里屋收拾包袱,小德子坐在石凳上俯桌脸色凄戚,见我和张思雨现身,抹了一把脸,道句:“王爷……公主……”就再也说不下去。
张思雨笑道:“又不是什么大事,掉什么泪,只不过换个地方住而已!”
小德子深吸了口气,面上浮现振奋的笑容:“是,王爷,奴才冒失了,!”
张思雨不以为意一笑,施施然走了出去,丢下句:“我在门外等你们,省得你们一个个娇滴滴的丫头哭得心烦!”
我径直奔上三搂,那里有我的宝贝随声听和红色三点内衣。
不期然的在三楼木雕花门前撞上一人,正是佩云,她素衣钗裙,风姿高华,手里提着两个大包裹。
“都收拾好了!”她道,美目里是淡淡的喜悦:“你的宝贝都在里面,一样也沒有少!”
我接过一个包袱,笑道:“知我者佩云也,看她们几个肯定在哭鼻子呢?”
两人边说边缓步下楼,佩云幽幽道:“离开这王府,有皇家之气的地方,未尝不是种解脱呢……佩云虽名扬京城,说到底还不是个风尘笑女,真的脱离了,竟觉得脱胎换骨一般……这重生之喜,都托妹妹之恩泽,不然,佩云至今还茫茫无路,下不定决心,还在弹唱穷于应付呢?”
我拉住她的手道:“姐姐快别这么说,能遇上姐姐这样的知己,青丝何其有幸!”
两人对视一笑,彼此眼中尽是信任与真挚,说话间,已出楼阁,秀兰和秋菊几个果真泪眼婆娑,拿着小帕子一下一下的点在面颊上,小德子由小兰搀扶着颤巍巍的站在那里。
我上前道:“走吧!这沒什么好留恋的,等改明儿赚到了银子,再买个比这好的!”
小德子抽泣着,断断续续地说道:“咱……咱几个不是舍不得这王府……是心疼王爷和您……”
我回头一笑:“心疼王爷,他还求之不得呢?”
“啊!”不理他们泪眼中的目瞪口呆,我和佩云含笑向外走去。
门前石阶下,两辆马车候着,徐管家老泪纵横,手持缰绳感慨的望着庆王府,常刚面无表情的坐在后一辆马车上,车帘被一只手掀开,张思雨探出头來道:“你们女人就是麻烦,啰哩啰嗦等这么久!”
“已经很快了!”我道,和佩云蹬上马车,秀兰和小德子等坐另一辆。
张思雨在车厢里半躺着,手撑着脸侧,乌发散下,很惬意的样子。
我坐好后道:“就一座院落,就沒在多刮点!”
张思雨斜了我一眼:“來不及了……什么事,都要慢慢來,哪有一口撑死一头象的!”
我转头对佩云道:“从今以后,我们就是相依为命的姐妹,要靠自己的双手过话了……”
佩云微微笑道:“你我本就是亲姐妹!”
我灿然一笑,道:“那院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