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犹犹豫豫地坐下,有机灵胆大的,把烤好的野味送到我面前,小心地陪着笑说道:“公主,您尝尝这个,这个部位的肉最好吃,烤了半个时辰,刚好,不老不焦,香着呢?您看,这皮是金黄色的,这个色泽吃起來最是时候了,这油脂都跟黄金似的,一滴滴的往下滴呢……哎,您小心别烫着了……”
我接过叉子,控制住自己颤抖的唇慢慢地咬下去,在士兵们的目光下,我嘴里咬着肉,含糊地大叫一声:“好烫,水水水……”
太好吃了,就是太烫。
先前那个说话的士兵慌张的跪地磕头:“属下罪该万死,烫伤公主……请公主治罪!”
周围几个士兵看着他,有幸灾乐祸的,有无动于衷的,也有的用哀求的眼神看着我,我抓住他的手臂,阻止他继续磕头,在其他人惊讶的目光中,扶他起來,笑着,嘴里仍在吃肉:“沒事沒事,是本宫自己不小心……你烤得很好吃,本宫很喜欢,很香,恩……作为奖赏,本宫待会……待会唱只歌给你们听……助助兴……水呢?”
有水吃得快些,沒那么烫,空空的胃里尝到美味,便饿得慌。
很快旁边一个士兵送上一个碗,我大喝一口,旋即睁大眼睛激喷了出去,飚射在篝火里,‘蓬’一声,火光暴涨,烈烈地差点烧到我的眉毛。
“恩……咳咳咳咳……咳咳……好辣呀,怎么这么辣,太呛了……原來是酒……咳咳……”我剧烈地咳嗽着,差点把手里的野味抖掉,摸着喉咙说不出话來。
“属下该万死,属下见公主烫着,一时心急,随手端了碗來,属下该死,请公主惩罚属下!”那士兵像刚才那人一样,连连磕头,我又咳了两声,理了理嗓子,故作薄怒样,道:“你是该死,让本宫呛到,本宫要重重罚你!”
四周安静下來,连稍远出的士兵都起身转头这边,端碗的士兵身子一震,头磕在地上,沒有反应,气氛一下子凝重起來,我清了清嗓子道:“本宫就罚你去拿壶清水來,给本宫润润喉!”
‘扑哧’‘呵呵’的轻笑声不断响起,那士兵自草地上抬起头來,眼里是惊喜与感动,他又朝重重我磕了个响头,大声道:“是,公主,属下遵命!”说完,飞一般地跑去了。
“哈哈哈……”
“这小子跑得比兔子还快呢?”
“还不快点,公主等着喝水呢……”
士兵们笑闹着,重新坐在篝火旁,慢慢的喝酒说笑,气氛轻松起來,我要的正是这个,边吃着不时抬眼间扫过,他们年轻的脸上发着酒后的红光,笑容满面,眼神清澈而挚实。
我不由想起读书时课本里那一篇叫‘谁是最可爱的人’的文,那些解放军,眼前就是活生生的临阵杀敌的战士,心里一激动感慨,脱口道:“你们是最可爱的人!”
“恩!”
“啊!”
感觉到他们的目光都注视着我,我又道一声,举起满是油脂的大拇指:“你们都是最可爱的人,真的……最可爱,是本宫最敬佩的人!”我扬了扬大拇指,在他们怔住的目光中,两手一翻:“还有么,!”
“有有有……”
“公主您今晚想吃什么小的都给你弄來……不不不……您以后想吃什么小的都给您弄來!”
“哈哈哈……”
“别说,公主,小山的手艺在军中可是数一数二的!”
“能让公主吃到小的做的东西是小山最大的福气!”
“哟哟哟……就会溜须拍马!”
“哎,我说的可是心头上的话,不是讨好拍马屁!”
“这可不是拍马屁,是拍公主的……”
四周顿时静下,须臾,我第一个笑起來,士兵们再也忍不住,轰然大笑,惹得军营里不少将士都往这边望來,我看着那个叫小山的兵丁,很质朴宽厚的一个小伙子,笑起來两眼咪成一条线,笑容很真诚。
他们碰杯说笑,我手里的羊腿剩下一半,清水早就送來,还带一小盆水,和一方雪白的帕子,是给我洗手的,这个士兵想得很周到很细心。
“公主,您不是说有曲给属下作奖赏的吗?”小山的声音。
其他人立即起哄:“对对对……公主说过的!”
“公主,您就來一个吧!让小的们聆听您的仙音!”
“好!”我放下羊腿,到木盆里洗手,拿过帕子擦干,帕子是微湿的,看样子是洗干净才拿來的,我向那个拿水的士兵笑笑,他受宠若惊的笑着,脸都红了。
“唱什么曲呢?待本宫想想!”
一时还真不知唱什么好,才应景。
擦着嘴,盯着燃得‘噼啪’作响的篝火,我搜索回忆着脑子里未來世纪的歌曲,却发觉旁边说笑声渐渐小下去,很静,很静,身边的人都站起退开,空气中有微冷肃沉的感觉,对面坐下一人,银甲的反光更耀眼更寒些。
智亲王笑看我,面容在火光的闪耀中更俊美英武:“小山烤的野味是全军中最好吃的,你还真会找!”
我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