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帐里的伤员,他们半坐或躺着,有的沒了胳膊大腿,鲜血把银甲都浸透了,有的捂着身上尚带箭头的伤处,**不止,我略略看了看,便垂下眼眸,不忍再看。
“公主,您怎么來了!”吴取义迎上來。
我道:“來履行我的职责!”
李德文上前道:“这里很脏乱,公主……”
我朝他淡淡一笑:“脏乱什么呢?本宫一点都不介意!”
越过两人,朝一个无人照顾的自手腕处断开流血不止的士兵走去。
“拿酒精來!”我吩咐道,要给他消消毒。
“酒精!”
吴取义和李德文膛目看我,其他医者也转目望向我,我一愣,怎么说起‘酒精’來了,这个时代沒有的。
“是清水和药酒,还有金疮药!”张思雨向我挑挑眉。
他正帮一个伤兵清理伤口,那伤兵一边推拒:“别,庆先锋……怎能让您亲自……”
张思雨按住他,继续手中的动作:“为什么本王就不能來,沒有你们这些忠心将士,哪來大好河山,太平盛世,你们用鲜血和命捍卫大周,本王只做这些小事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那伤兵目露感激之色,缓缓放松身体,任他清理伤口。
佩云也在照顾一个伤者,动作轻柔,那伤者几乎是闭眼享受,让其他伤者大叹他享尽艳福,清水和药酒等物马上就送至我面前,那个伤兵上身的银甲被剥掉,断腕处还在泊泊淌血,可以看到红色的肉筋和森森白骨,。
我先小心的用清水洗了洗,伤兵挣扎着起身,有些局促无措:“公主殿下……”
我阻止他:“别乱动,小心碰到伤口……你们用血肉之躯保护百姓,而本宫也是受你们的庇护才能完好无损的站在这,你们付出自己的生命,用身躯去与敌人厮杀搏斗,而本宫只能做这察伤抹药的小事,本宫实在汗颜……什么都不要说了,让本宫尽这点微薄之力吧!”
伤兵重新躺下,声音有些抖:“谢过公主殿下……小人的贱命叫大二,以后每天的木桶……如果小人有这个福气的话,小人愿为公主抬到死!”
‘抬木桶’,我目光往上,细细看他,才认出是那天晚上抬洗澡水的其中一个。
“好,以后的木桶都你來抬!”我道。
“谢公主福恩……”大二喘息着,脸上泛起激动的红晕。
我极轻极轻地捧起他的断腕,使劲地吹气,心中凄凉,以后,他要抬木桶,只能用一只手了。
“疼吗?”我问。
“不疼……受了公主的仙气,小人马上会好起來的!”大二道,脸上有幸福的笑容,其他伤兵掉过头來看他,满是羡慕之色。
我转过头去,嫣然一笑:“一个个來!”
他们欢呼一声,有的牵动了伤口仍轻笑不已,帐篷里温暖起來。
我和佩云,张思雨在伤兵营里呆了一天,连饭也是与他们一起吃的。
转眼,天就黑了。
我洗掉手上的血迹,揉着酸痛的腰,对张思雨说道:“小子,你可赚了不少人心了!”
“怎么说话了你,我可真是心疼他们!”张思雨道。
佩云轻轻笑着,常刚还是那个坐姿,那个表情,让我怀疑他是老僧入定,已坐化。
“禀报公主!”帐外响起婢女的声音。
“进來!”我道。
“启禀公主殿下,我王有请公主和庆先锋参加篝火大典!”
篝火晚会,我眼前一亮,立刻精神百倍。
“这是元吉臣服的友谊晚宴,青丝,必须要去!”婢女出去后,张思雨如是道。
“我正想开开眼界呢?”我道:“走吧!佩云!”
佩云拉住我:“看你急得,换件衣裳吧!脏兮兮的!”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白裙上血迹污渍一大块一大块的,抬头笑道:“好!”
暗蓝的苍穹深邃辽广,月光如水,辰星点点。
远处,营帐前的草地上,燃着飞腾的火焰,很多人聚集在那,已是欢歌载舞,笑语声声。
近了,近了,我看见那个凌傲的身影,大刀金马的坐在上首,穿着淡淡绯红色的锦服,锦服上盛开着一朵朵桃花,在火光的照耀下,那妖娆的颜色,更衬得他俊俏风流,尊贵不凡,只是他面无表情,削薄的唇紧抿,俊眸里森冷空寂,整个人散发着金戈铁马的寒气,让人望之粟然,不敢靠近。
他沒有望向我这边,我却觉得有两道炙热烙在身上,似要把我焚烧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