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这个。”一块碧青透亮的玉佩出现在上官杰手中,由一根红色的丝络缠花结吊着。
上官凌霜凝神望去,被非凡难得的玉质吸住了眼光,玉佩沐浴在日琼的光辉中,竟碧绿得透明,那是无法形容的一种清澈的潺潺流动绿水般的奇妙感觉,竟然可以透过玉佩看到眼前的景物。
这时,上官凌霜才注意到玉佩的图案,她如枯井般的眸子里终于有了一丝裂纹:“爹,这是……”
上官微微一笑,抚摩着玉佩上的麒麟图案:“对,这是麒麟国的皇族之物……是当年麒麟王展随风送给爱妃——皇城第一美人瑶姬的。”
上官凌霜忍不住道:“那爹……”
上官杰不在意她的疑惑,自顾说下去:“可惜红颜薄命,瑶姬入宫后,生下一个女儿就香消玉损了……凌霜,以色侍君,岂能长久?”
上官杰的眼神意味深长,凌霜顿有所悟,垂首不语,她知道,爹既然开了头,就会告诉她一切的。
上官杰搁下渐渐冷却的茶杯,缓缓道:“瑶姬只是一个空有美貌而善良无心机的柔弱女人,她的得宠不知惹来多少后宫嫔妃的妒忌,这也包括皇后马氏。还好,她生的的是女儿,如果是儿子的话……哼哼,怕是又多了条无辜的生命。展随风确实很喜爱瑶姬,喜欢她的温柔善良,喜欢她的心无城府,正是这种爱,让他保护瑶姬到产下女儿,但,也正是这种爱,加快了瑶姬的死亡。在一次展随风偶然的狩猎中,瑶姬在宫中忽然得急病而死,女儿不知所踪。展随风心痛震怒,却查不出凶手是谁,他当然不会蠢到认为爱姬是得病死的。查来查去,最后,所有的矛头都指向马皇后。但却没有确切的证据。展随风痛失爱妃和女儿,龙颜震怒之下,不顾权衡利益废了马皇后,此案也牵连了不少人。”
说到这里。上官杰似乎有些感叹,深深的看着女儿:“明眼人都知道,马皇后是不可能冒险去杀瑶姬的,她都已经是皇后了,还求什么呢?你说是不是?凌霜?”
上官凌霜抬起头,本想说‘女儿愚钝’,却撞见父亲深不可测的眼神,心里一跳,转念间忙改口道:“杀瑶姬的人必定是有势力的嫔妃,可以和马皇后一较高下,瑶姬死了,她嫁祸给马皇后,正可谓一箭双雕。瑶姬的消失可以让君王的爱空虚后多放到她身上一点点,而后位的空悬好让自己有机可趁……好计!”
上官凌霜一口气说完后静立不语,等待父亲的满意笑容。
果然,上官杰笑道:“凌霜,说得不错,说得很对!”
上官杰抚掌大笑,来回踱步,笑声渐收,低沉的声音回荡在书房中:“可是谁也没有料到,展随风从此不再立后,虚悬后位十六年,凌霜……”
上官杰的眼神闪烁不定,透着丝丝得意与诡秘:“柳青丝今天也十六了吧?”
上官凌霜的身躯剧烈一震,霍然抬头睁大美目不可置信的看着父亲:“不……不可能的……爹,这不会是真的吧……”
上官杰正色道:“是真的,凌霜,记住爹的话,这世上没有什么永恒不变的事,正如君王的爱,哼哼……”
上官杰冷嗤道:“那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他连连冷笑不已,把玩着手中的麒麟玉佩,仰头看着银钩上的琉璃宫灯,宫灯在灿烂的阳光中折射出绚丽迷蒙的光彩,让人眼花缭乱头晕目眩,如梦如幻,似真似假。
“当初展随风就是借助马皇后的势力才登上皇位的,如今马皇后被废,马氏一族渐渐不得宠。看起来展随风是因为瑶姬的死才迁怒马氏一族,可其实是展随风渐渐脱离了马氏的钳制,不再左右掣肘。他虚悬后位,那些明里暗里对马氏不满的虎视眈眈的名门望族,皇亲国戚都慢慢浮出水面,打击它压制它,最后,马氏一族如展随风心中所愿,衰败了下去。那些势力派们见大老虎终于倒了,便为着自己家的女儿能当上一国之母而撕破脸皮内斗起来。最后,是右相杨朝天杨家和军机首席大臣欧阳西华欧阳一族,还有左相程晚涛一脉渐渐占了上风。而他们家的三个女儿杨婉莹、欧阳千慧、程宝儿分别被封为仅皇后之下的莹贵妃、慧贵妃和宝贵妃。他们三大家族为了帝后之位明挣暗斗不休,然而……”
上官杰不屑的一笑,拿起已冷却的茶水一饮而尽,嘲讽的笑意更深:“谁也没有料到的是,展随风一直没有从三个贵妃里选谁做皇后,看起来,是为立谁为后而举棋不定,其实……哼哼,是他想均衡势力,不想再看到一家做大!好牵制那些旺族。事实上,他做到了,而且很成功!最让他开心的是,他暗里培植的势力在争后位那段时日里也稳固了,展随风如今是一个有实权的帝王,是一个真正的君王了。”
上官凌霜一直静静的用心倾听着,她其实最想证明的就是那件事,可她明白,爹爹告诉她这些绝不是些无关紧要的话,而是和那件事有着紧密的关系!
上官杰很满意女儿的表现,他继续道:“杨、欧阳、程三大家族明白这个道理的时候,已经晚了,可是他们已撕破脸皮,站定了敌对的位子,只好也只能寄希望与那荣誉无比的帝后之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