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云笑容不变:“哦,这间屋子向来就没有镜子的,柳姑娘如果要照镜子,等明日叫人拿一面过来就是。”
我紧紧盯着她,她的眸子清澈明亮,没有丝毫杂质,心中半信半疑,喜忧尤掺。
“姑娘无须担忧,你受的只是皮外伤,不伤及筋骨和内腑,紫灵膏乃世间奇药,不会留下半丝伤痕,柳姑娘只管放心,待痊愈后,姑娘只会比原先更美丽动人。”
佩云不紧不慢的说着,很有把握的样子,眸子里有着一丝我看不懂的神秘。
也罢也罢,自己本就是任人宰割的鱼肉,都破相了,还能怎么样?难不成把我治好后卖到那勾栏妓院去,和佩云一起?
不过,堂堂王爷不会面子里子都不要,靠这下九流的手法搞钱吧?
干脆什么都不想,天塌下来当被盖,闭着眼睛享受这琼楼玉宇,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吧。
我和佩云本不相熟,开始时静坐寥寥数语,过会儿不知是我想通了还是天生的乐观情绪在作怪,再加上我喜欢她善良温婉的性子,有心和她结交。便拉着她问东问西,聊本朝的风土人情,聊上流社会爱好时尚的流行趋向,聊异族的奇闻逸事等等,竟细语巧笑到天明。
原来佩云是庆王爷的知己好友,被王爷重金包出阁些时日,受他之托来专门照顾我的,而非我以前想的类似妾、情人那种关系。
她是服侍我吃完早饭才走的,而我一觉睡到晌午,被来叫我吃午饭的佩云拉了几次才醒,吃完后又接着睡,一直到晚饭时间,晚上又接着聊,又被佩云叫起……
如此过了几天,唯一没聊的话题就是主角,我的大恩人,庆王爷,好看的小说:。
我想,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到现在他都没露面,像这种举重若轻的人物,想让你知道一些事的时候会自动告知你的,不想跟你说的再怎么问也没有用,所以我也没问,时间到了自然会知道。
佩云也没再提过庆王爷,仿佛我们都不认识也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
唯一遗憾的是我闷在现在一步也没出房门口,只能站在窗边眺望气势宏大的王府内院。
按佩云的话说,姑娘的身子不宜到处走动,活动太多只会牵扯撕裂伤口,对复原极为不利,为了我的美丽恢复如初,姑娘还是不要出去为好,等姑娘的伤完全好了,想去哪不行?
那样子,比我还急。
我接了句,还好脚底板没受伤,不然我只有用头顶来走路了。
佩云听了咯咯直笑,道柳姑娘真是个爽朗之人,佩云一生能有柳姑娘这样的朋友,也知足了。
如此几日下来,我和佩云都有点惺惺相惜之意,倒真如姐妹一般。
今夜,我觉得有点不寻常,因为佩云虽和往常一样巧笑嫣然,眼里却不时闪过一丝忧伤和不舍。
“庆王爷要来了吗?”我冷不防问了句。
我们还是老样子,我倚靠在床上,她坐在床边。
佩云轻轻一震,一双美目惊奇的望着我,道:“你怎么知道?”
我微微笑道:“因为我的伤好了,你就要回去了,王爷是重金聘你来的,所以你走他来。这都是你的眼睛告诉我的。”
佩云盈盈一笑:“怪不得王爷说姑娘非常人,原来果真如此。”
我追问道:“他还说了些什么?”
佩云道:“王爷说,姑娘乃是名奇女子……绝对不能死。所以王爷才把平日里自己都舍不得用的‘紫灵膏’拿出来,力求让姑娘完美如初。”
就这点资料,还不够。
佩云看这我还欲追问下去的目光,掩嘴‘扑哧’一笑,道:“姑娘这么想知道,今晚你自己去问问王爷不就知道了吗?”
今晚?这么快,慢的时候希望它快点,快的时候又让我有点措手不及。
正说话间,门外有丫鬟来唤,佩云匆匆而去,又笑容满面进来:“柳姑娘,王爷召见你,快随我梳妆更衣吧。”
四蝶金步摇,镶金宝石碧玺簪,珍珠白玉钗。
金缕蛱蝶衣,银丝百折裙,金丝软底明珠鞋。
一一穿戴上。
描柳眉,上粉腮,印红唇。
我拒绝了佩云往额上贴的花细,因为我觉得那是景上添花,太作做了。
已经很美了,不用照镜子我也知道,从你们惊叹的眼光中就可以看出来,我说。
引得佩云和帮着伺候的几个小丫头吃吃笑声不断。
到现在她们还是不肯让我照镜子,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因为我的手摸到脸上是光滑无痕,身上亦是如此。
终于打扮完毕,一切都以收拾妥当,我在佩云的牵引下往我常在窗下看见的石子小径上走着,。
前面两个小丫鬟提着两盏气死风灯照路,前面越来越开阔,偌大的花园、精美的假山,开满折荷花的翠湖。一盏盏精美的琉璃宫灯垂挂在回廊檐下,把崇楼高阁水榭亭台照耀得炫彩华丽,一派富贵逼人。放眼望去,只见那一溜溜的晶透折光的琉璃宫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