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被她气得说不出话。
刘彻旁观许久,心里已有了计算,问,“可有其他人证?”
李敢如遇大赦,惊喜道,“陛下,还有个宫女也在场。”
清溪本来站在解忧身后,忽然被李敢揪出来,心中大骇,怯生生不敢言语。
“你,可曾看到什么人?”刘彻话里透着威严。
清溪偷瞟解忧,正在踌躇,忽然听刘彻问话,吓得直哆嗦,“我,什么都没看到。”
“真的?”刘彻似乎并不相信。
解忧眉头一皱,李敢得意一笑,清溪心中已经怕到极点,若说没看到,她似乎见到一个黑影晃过,若说看到,又没看得真切,更何况主人一口咬定什么都没看到。她挣扎半晌,毅然决然道,“没有。”
解忧松了口气,刘彻忽而笑了,“都退下。”他特意吩咐了句,“解忧留下。”
李敢这才知道,跟他对峙的这个女子叫解忧,他回头看了看,这般厉害的女子,如此锐利的眼睛,他肯定在哪里见过这双明亮的眼睛。
所有人都退到数丈之外,大殿里只剩下他们君臣二人。刘彻目视解忧,“真的什么人都没有?”
“没有。”解忧再次确认。
刘彻无声笑了,“李敢虽有些意气用事,但忠心耿耿,不可能欺骗朕。他说有刺客,这刺客一定是进来了。”
解忧知道他暗示什么,但她的孤傲与自负是天生的,“解忧什么都没有看到。”
“行了,你下去吧。”刘彻摆摆手似有不满。
解忧立刻起身,“多谢陛下。”
“站住!”刘彻见她立刻就走,忙止住,“你信不过别人,但有些事未必要靠自己。”
解忧嘴角一扯,勉强露出一丝笑容,“我习惯靠自己。”
刘彻懒得看她,“你想好了?”
“解忧肯定。”
“行了,”刘彻不耐烦摆摆手,“走吧走吧,对了,那个宫女跟你几年了?”
“不是我的人,是衡玑的,其他书友正在看:。十年了。平时只管捣药,旁的什么都不知。”解忧有些担心。
刘彻点点头,“此人可信。”
解忧一笑,信心满满出了大殿。她甩掉了跟踪自己的李敢,偷偷回到汤泉,到帷帐中一寸一寸查找,刚才走得匆忙,没发现线索。本以为自己看错了,被李敢这么一闹,她越发确定不速之客的闯入。眼下卫青率军在外,汉匈大战在即,忽有刺客闯入,她不敢当成意外,无论是虎视眈眈的匈奴还是不安分的诸侯,她都不容许自己忽视。
解忧在汤泉幔帐间摸索一番,找不到任何痕迹,她略有失望地拍拍衣襟。此刻头发半干,一副狼狈相,“还是回去吧。”
月光洒在解忧的脸上,她走出汤泉,见台阶下立着一个人,挺拔的身躯一动不动,面色铁青的霍去病。
解忧心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逃跑,在他未认出自己之前逃跑,来不及思考他是听李敢或其他人说了什么来到这里,还是散步走到这里,解忧都不能被他认出。
解忧刚转过身尚未撤离,就听到身后怒气腾腾的喊声,“你站住!刘征!”
当真避无可避,她毅然转身,任由霍去病一步步靠近自己,他的脸庞背对着光,喜怒难辨。
解忧缓缓抬起头,她的身躯一点点埋进他的苍茫影子里。
“哼!”迅猛的铁拳打在她的嘴角,解忧一个踉跄跌了出去。回忆的画面如秋风卷起的落叶般纷至杳来,她胆敢这般戏弄他,一而再再而三。
她在汤泉池边倒下,发髻脱落,如瀑的青丝披散在肩上浸落水中。解忧的身体停止了晃动,清澈的池水映照着她依旧晃动的倒影,她喉中涌上一股咸味,殷红的鲜血从嘴角溢出。
盛怒之下,他用了十成力道,待到她青丝如瀑缓缓起身,笑着以手背拭去嘴角的血迹,他才确确实实在心里接受,他找寻的刘征,是个女子。他意念**同征战匈奴血染沙场的兄弟,竟然是个女子。她竟敢以这种方式去嘲弄他的理想与抱负,这于他真是莫大的讽刺。
“你为何骗我?你就是解忧!”霍去病一把拽住她,心中的怒气并未因刚才的一拳消除,但理智却已回到脑中。
“想明白了?”她轻慢笑着,试图再次激怒他。她想知道,眼前的霍去病狂妄愤怒到极点时是否依然挡不住一股浩然正气。
“告诉我。”霍去病稍微恢复理智,一字一顿质问道。他从来不懂怜香惜玉,但也不屑揽上欺凌女子的罪名。而刘解忧,即使微笑着也掩不住那股邪气和不羁。
解忧甩开他的手,理直气壮道,“我只说我叫刘征,又没说我不是解忧。”
“你真的叫刘征?”
“那是叔父给我起的名字。”
“那解忧呢?”
“出生时家父取的。”
刘解忧一脸“我没错”的表情,霍去病虽有怒气,也不便再对她动粗。她性情未改,但忽然成了女子,于他而言,多少有些不同。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