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错人,日后在战场上,刘征一定是最好的战友,好看的小说:。
刘征从霍去病身旁掠过,直奔他的猎物。他下马,并不急于拔出钉入雄鹿身体的箭镞,而是直接将鹿置于马背上。他触摸弓箭的感觉很像霍去病,都是凝神倾听弓箭诉说的感觉,他们都是真正懂箭的人。
“嗖”的一声,又是一只箭飞过,几乎擦过刘征的肩膀,钉在树干,入木三分,尾端的白羽剧烈抖动着。刘征怒目而视,出人意料,这并非霍去病的报复。几丈之外,酒楼斗气的男子正满脸惊恐,身下的畜牲也觉察出主人的惊惶不时发出嘶鸣声。
“李敢?”刘征嘴角一扯。
然而,李敢此刻并无心注意刘征,因为怒目而视的霍去病已拉开弓弦,箭镞朝着自己。
公然的挑衅只会激怒霍去病,李敢很早就知道这一点,所以那一箭他选择射向刘征。但李氏家族骄傲的血统时常令他判断失误,在霍去病面前进行的任何刺杀行为都是不可行的,即便目标不是霍去病。
李敢尝试拉开手中的弓,但这一举动只会招致霍去病更大的愤怒。他将弓拉至满弦,箭镞对准眉心,李敢的任何进一步的行动都可能导致悲惨的后果。这一刻,他居然寸步难行。
他们对峙了好像一刻钟那么长,霍去病轻笑一声,射出那一箭。
李敢无计可施,竟然紧闭双眼,木然接受这一切。出人意料,又似在情理之中,箭镞没有射穿李敢的脑袋,而是直接穿过他高耸的发冠,射落他一缕长发。
出乎意料,他睁眼间看到的是霍去病不羁而略带诡异的笑容。
虽只伤了头发,却比一箭被射死更屈辱,方才那一刻他竟然想到了死,他几乎流泪了。他狠狠瞪着霍去病,不能忍受李家的尊严被这个毛头小子践踏在地,他发誓,一定要报复。
刘征把李敢的箭从树干上摘下,箭镞上还挂着他衣服钩下的丝绢,“李家箭法果然天下无双,刚才若是存心取我性命,他这一箭绝不会射偏。”
霍去病不以为意,“若是这样,刚才我那箭也不会射偏。”
他的话似乎是对刘征示好,却毫无一丝温暖。刘征正欲说什么,被霍去病抢先,“他不该在我面前杀人。”
这句话又把自己与刘征的关系划清,似乎只要不是在自己面前,李敢尽可以随心所欲。刘征耸耸肩,并不在意,他意识中认知的那个霍去病,本该如此倨傲不逊。
这一日的射猎说不上酣畅淋漓,但也极尽各人所能,当收兵的号角吹响时,诸将士已满载而归。
侍从官清点过猎物后,当众宣布今日的优胜者是霍去病。毫不意外,从十四岁从军起,他就是最优秀的。
“好!重赏!”皇上对这结果相当满意,令侍从将酒杯摆上。
李敢冷哼一声,论箭发,他自信不逊色于霍去病,甚至远胜过他,但论起狩猎,却总不及他,他多少体会到些不好的预兆。
侍从将刘征收获的那对鹿角献上,以匕首割断鹿角,依次向每个青铜酒盏里滴入鹿血。
接下来是属于男人的仪式,酒盏被送到每一位士卒面前,他们大多对这类血腥之事习以为常,纷纷一饮而尽。
待到刘征饮酒时,霍去病分外关注。只见他面无表情接过酒杯,看了眼杯中鲜红的鹿血,送到嘴边,又面无表情饮下。
没有人知道,他对这充满血性的方式有着天然的抵触,鹿血流入咽喉时,没有血腥味,那种血液的余温却一直缠绕在唇齿间,刘征胃里泛起一股恶心。
随着篝火的燃起,将士们的激情也随之点燃,饮酒的方式也由文雅变得豪放,其他书友正在看:。喝得尽兴的人们也越发肆无忌惮。这些长安城中最意气风发的小子,本可在笙箫歌舞中寻一方醉生梦死的快乐,却义无反顾选择战场。
“这位小兄弟如何称呼?”李敢先上来跟刘征打招呼。
“在下刘征,长安人士。”他配合着,伪装谁不会呀?
“在下李敢,我们军中士子,皆是黑如石炭,小兄弟却比我们白皙几分,方才和霍去病列在一起,我还当是女子。”李敢语带讥笑,众所周知霍去病对女子不感兴趣,长安城早有风闻说他好龙阳。李敢之言非但嘲笑刘征不类阳刚男子,还有意无意暗讽了霍去病,其他人听了这话也借着酒劲起哄。
霍去病不急于辩解,而是静观刘征的表现。
只见刘征不慌不忙,举起酒盏对李敢道,“小弟与霍兄乃是初识,哪里比得李兄与淮南国太子刘迁情谊深厚私交甚笃?”
他一字一顿,说得格外清亮,正好众人皆凝神细听,周围一片安静。这句话被上方的陛下听得一清二楚。
李敢知道这话的分量,酒醒了大半,眼神灰溜溜朝陛下飘去。
“李敢与刘迁私交甚密?这是真的?”刘彻的语气带着几分不经意,在李敢听来却透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李敢跪下,膝盖磕得生疼,“臣万死,臣与淮南太子尝于酒肆中饮酒,当时从者众多,臣与其并无过密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