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丽燕叫了一声“骆姑娘”,证明她终于肯认账了,不仅是认账,她必定已从晴晴那里多少听说了官司以后的事情,她不慌乱也不紧张,像是早就等着这一天了,其他书友正在看:。
“曲姐姐别來无恙啊!”锦书看了曲丽燕一眼:“你知道我來是要做什么吗?”
曲丽燕大概是歇下以后被锦书的拍门声重新拎出被子的,她头巾歪斜,面纱皱皱皱巴巴,袍衫套得凌乱,打开门时一只手还在整理拉扯衣服,有几分狼狈,锦书进门,她反而不顾仪容了,出人意料地镇定,也沒那么可笑了。
“骆姑娘,是來找我清账的吧!”曲丽燕垂下头,顿时有了无限苦衷:“我一个弱女子,无依无靠,要活下去太难了……我能得罪那些人么……”
“那你就选择放弃我,得罪我么,你认为你说了那通胡言乱语,我输了官司,铁定此生都寻不了你的晦气了,是不是!”锦书不等她说完就冷然道。
“骆姑娘,全是我的错,您是有福之人,不还是遇见贵人遇难呈祥了么,害了你爹娘的玉森后來不是沒逃过报应,得了个抄家灭族横尸市口的下场么,你的仇都已经了了,何必跟我过去不……”
“可你的报应还沒有來!”锦书再次打断了她。
曲丽燕的眼珠四下转动了起來,连连说好话。
锦书看在眼里,心中思忖:莫非她在打主意对付自己,放信号引來波斯复**是绝无可能,他们來了还不指定站在谁那边呢?莫非是波斯复**开拔在即,对小旅店的控制力消减,曲丽燕有了他心,已经抛开他们另找好了蔽身大树么,有了此想,锦书暗加了防备,口气也稍缓,免得逼得曲丽燕兔子咬人。
“说仇怨了结那还早,不过,我今日來,并不为这桩事!”她说道。
曲丽燕的神色明显是一松,眼珠子稍定,不乱转了,可她立刻又紧张了起來,因为她听见锦书说:“曲姐姐,近日有亲戚來访吧!”
锦书的眼睛在大堂里搜寻年轻男子留下的痕迹,并沒有找到,即使人真的來了,也不会在人來人往的旅店大堂里留下什么不合适的痕迹吧!
倒是大堂外的走廊里,有人沉不住气地踢翻了什么?动静不大,在静夜里听來足够惊心动魄。
“看來是有了!”锦书冷笑:“我也不为难他,只是他拿了一位大师的东西,我特为讨还!”
“沒,沒有,哪來的亲戚!”曲丽燕盯着自己的脚尖,她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死不承认,一点点可信之处全无,徒显心虚!”
“看过才知道有还是沒有!”锦书说,她猛然出手,推开了拦挡她的曲丽燕,情急之下力道惊人,曲丽燕的心思都放在如何用手臂防住锦书上头,脚下沒根,一下就被拨弄出去,撞在了墙上。
就连锦书都沒想到曲丽燕这么不堪一击,不禁也一呆。
一个人影摇摇晃晃地从黑漆漆的走廊里浮出來,他说:“不用忙了,我确实在这里!”
來人身上一丝酒气也无,步子却好像是狂饮了一夜,醒了醉,醉了醒,踏着晨曦发染朝露踉跄着回家的人。
锦书扫了扫來人的脸,这张脸已经洗刮干净,眉眼清楚,这张脸她不太熟,但还能记得曾在什么地方见过。
“钓诗秀才!”她惊讶。
在华城春酒擂上,他曾助玉蝴蝶打擂斗酒量,虽最终败在江清酌的哑奴手下,他那种生死罔论的喝法,还真让人过目难忘,此时的他沒有华城时的邋遢潦倒,也不是法玄大师所说的精疲力竭,他是个俊秀挺拔的年轻人,头巾扎得端整,容光焕发,给人一种一切才刚刚开始,今后会更有希望的鼓舞。
“阿弟,!”曲丽燕从地上爬了起來,自欺欺人地将他往回推,曲小弟站定不动,她又试图把他与锦书隔开。
“阿姐,你怕什么呢?”他轻笑着说,并不轻佻,是能安抚人心的轻声细语,还伸手拍了拍她的肩。
曲丽燕肩膀一颤,恍然大悟,她怕什么呢?锦书再怎么穷凶极恶,她也不过是个柔弱少女,他们可有两个人呢?就算杀人放火,也是他们做得比她利索啊!
“让我跟她说吧!”曲小弟把他的姐姐推到了身后,一摇三晃地走到锦书面前,深深一礼:“辛苦姑娘了,东西在此,原物奉还,请大师饶恕弟子的罪过,此外,还要请姑娘在大师面前说一声,弟子对佛祖的慈悲无以言表,只能五体投地!”他手掌上就托着那个小小的酒坛,这东西是一直抓在他的手上的,只是方才隐蔽在宽大的袖子里。
锦书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人家是真心还是使诈,瞪起眼睛看了那酒坛半天,似乎像那天所见的酒坛,上头倒是贴了菱形红纸,写着酒家名字,可锦书沒见过法玄大师的字迹,故而不敢肯定,她成心不去接,盯住了曲小弟的眼睛,示意他自己沒明白,想要安安稳稳地下台阶,就得再说清楚些。
“是……这样的……”曲丽燕从曲小弟身后抢出來,帮着他说话:“我阿弟嗜酒如命,可他去西边游历了一趟,花尽了盘缠,回來路上连干粮也是好心路人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