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酌一揭他的老底,苟二掌柜就只能俯身低头,谁叫自己那件旧事闹出來的动静太大,赖都赖不掉,成了一块怎么养都收不了疤的烂肉呢?他想为自己翻案都张不开嘴,只剩下不停地擦脑门了。
“小红,你说,应该如何处置这个苟二掌柜!”江清酌问,这意思,苟二的罪已经板上钉钉翻不过來了。
“怎么处罚手下人是东家的事,轮不到我一个做小工的來指手画脚的!”小红见江清酌向着她,也就平了气,接着装“通晓世故,练达人情”。
江清酌点点头,满意道:“说得好,可眼下我一时也想不出该怎么处置,你是我的徒弟,又是苦主的班头,所以你想怎么罚他,可以提出來,我酌情采纳!”
小红还沒开口,无心抢先一步说道:“他喜欢捏小姑娘的屁股,就让他自己也尝尝这个味道,让他站到墙根去,让所有的男工都在他的屁股上拧一把,才能算完!”
这个主意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只是品位不高,甚至失于下流,将自己放得和苟二掌柜一样低了,不过话又说回來,他这号人,还就得这么收拾,否则,罚多少遍都记不住。
小红低头偷笑,又抬起脸來正色道:“无心的主意不错,我也是这么想的!”
江清酌仿佛也偷笑了一下,只是那么一瞬,立刻恢复了平静的神色,他挥手道:“就这么办理吧!”
苟二掌柜苦起脸,还要讨价还价,早被后面进來的几个黑衣男工拽出了踏曲间。
无心口无遮拦,对着踏曲间的门外喊:“要使劲拧啊!最好扒了他的裤子拧,拧得他哇哇叫!”
羞得其余二十多个女孩子都扭过脸,不敢看无心,她们同时为小红在少东家面前说话的分量骇然,怎么她说什么?少东家就听什么?如此荒唐的主意,小红说好,少东家就同意了,看來少东家真是溺爱小红。
不料,送走了苟二掌柜,江清酌脸重新一沉,对着小红说道:“现在,你再给我提个建议,以下犯上,殴打掌柜,纵容外人进入踏曲间搅闹行凶,此种行为,应该如何处置!”
小红手一凉,心里暗骂:就知道你沒好心眼,在这里挖了个坑等着我跳下去呢?
无心挺身,大包大揽道:“人是我揍的,不关小红的事,要罚就罚我吧!”
江清酌道:“你不是万坛金的人,我们酒楼里的规矩,落不到你的身上,你的错,只能一笔全部撇到小红头上算!”
无心跺脚道:“那你们现在就先收我做个小工,我就算你们万坛金的人了,你们再找个人來踹我一脚就算抵债了!”
小红伸手拍了无心的后脑勺一下:“少废话,就算你现在成了万坛金的人,打人也你进万坛金以前犯的错,我冒犯了苟二掌柜也是抹杀不了事实,不能这么罚,依我看,还是罚我半个月的工钱吧!”她可是咬牙狠心跺脚才说出半个月的工钱來的。
“一个月!”江清酌给她翻了一个跟斗,口气也是不容商榷。
上一次得罪主顾,旷工半日,夜不归宿都沒好好办她呢?这次多罪归一一起罚,一罚就是七两银子,未免太狠了一点,可人家苟二掌柜在外面皮肉受苦呢?她只是损失点身外之物,就认了吧!
“你的这位小同乡看起來还沒吃午饭,你难得有人來探望你,就放你一个下午的假,你好好接待他吧!”江清酌话锋一转,给了一个巴掌再给一个甜枣,如此恩威并施,才让人觉得深不可测,才会让人害怕,其他书友正在看:。
小红心说:我记下了,日后,轮到我自己做主的时候,我也会这么发号施令。
掌掴苟二掌柜,为小女工们出了气,也为小红自己立了威,她斗倒了京都分号里的二掌柜,害他受罚屁股被拧成了大号紫茄子;还有少东家对小红的宠爱,同样是犯了错,少东家从头到尾都沒有数落小红一句半句,罚她也不过是做给旁人看,以示“一碗水端平”,小红所受的惩罚仅是罚一些银子,这碗水说到底还是沒有端平。
这件事令这些小女工看清了小红在万坛金里的地位,确实不是自己能企及的,小胳膊拧不过大腿。
再加上后來小无心真的进了万坛金做工,穿着绣了金酒坛的黑短褂在踏曲间外的作坊间里搬搬抬抬地卖力气,小小年纪就与成人扛一样大的酒坛子,无心的身手她们也都见了,如此利落狠绝,怕也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主,一旦惹恼了小红,这位小爷爷要是出手打起人來,谁吃得消。
综上两条,一是德服,二是威压,令那些本來看不过小红的只能收了不服的心,老老实实地在小红手底下做工。
万坛金在除夕前三天就放了这群小女工的假,因为酒曲早已做够了,剩下的活都是男工才能胜任的,江家大管家江远,也是万坛金酒坊和酒楼总店的大掌柜,他出來和和气气地同这班小女工说了几句话,意思是定了日子,请大家开春后的某日來喝一顿“收清酒”,此外,正式收工后,还有一样活可以给女孩子们做,如果觉得自己和万坛金还有几分缘分的话,到时候千万不要缺席了,至于酬劳嘛……比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