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晴晴见关仁强出头,也担心他借酒惹祸连累大家,便强压下这口气,无视那公子的无礼眼神。“近在眼前。公子何必明知故问呢?莫不是觉得我等年幼,有意相戏?”晴晴刻意将声音放的平缓,免得刺激到关仁这醉汉。
不成想,关仁闻言又跟被捅了炮药一样一蹦多高,一手撑着台面,身子斜俯下去,嘴里的酒气直直喷到那公子脸上,惹的人家一皱眉,侧头避开。“你……你个小白脸,你个小相公,敢欺负我妹子年纪小,爷……爷拍死你……”说着就把另一只手高高举起来,关蒙慌的急忙抱住他臂膀,死命的扯了下来。回头招呼了无心过来,两人一起使劲把他又按坐在条凳上。
桑晴晴也是脸色尴尬,若是这一巴掌拍了下去,天知道这店会不会被门口这四个大汉给拆了。若等古大哥和小红回来岂不就见一片瘸桌子烂凳子了?想着脑袋一阵发涨。不理还在胡言乱语骂骂咧咧的关仁,晴晴无奈又是一福:“公子恕罪,乡野村夫胡言乱语,请不要在意。”谁说她桑晴晴就该是偏僻小镇里的小村妇呢?这漂亮话说起来也是一套一套的,也亏了关小书生平日里的酸气熏染。
那公子的脸色却也沉了下来,显得那眼角更耷了。“这位兄台与掌柜姑娘如何怎么称呼?”
“这个……这是家兄,实在让公子见笑了。”桑晴晴狠狠瞪了眼被关蒙和无心架着还不停摇晃的关仁,心说:你都那么大声叫我妹子了,我能不认你这便宜哥哥么,哼!
“关蒙,无心,大哥都醉成这样了,赶紧扶他去后面躺会儿吧。”关蒙一听忙不叠地答应,和无心用力架起关仁就向后走,一路跌跌撞撞不提。
见那三人搂成一团隐入了后堂,桑晴晴不由长舒口气。心说回头要狠狠骂关蒙才行,自己赖着不肯回去也就罢了,还请下人喝什么酒呢?差一点,这酒馆也给他喝没了。她转过身来,踩了个小凳子,自去架子上拿下一个小酒坛,这还是曲丽燕在时攒下的好东西,古小红踩了凳子上去看过酒签,就再没舍得动它。她又从柜台里掏出一个竹杯,用手绢细细擦了,放在那公子跟前。
“真是不好意思,家兄喝醉了不知分寸,万望公子不要介意。公子大户人家,必不稀罕我这小店的薄酒。但这坛也算的上是小店的镇店之宝了,如今与公子陪个罪,莫要与个醉汉计较。”桑晴晴是被这关仁大哥吓怕了,平日那么唯唯诺诺的一个人,怎么喝了酒就成这幅模样。门口那四个大汉还是横眉立目地瞪着里头,怕是只要这公子哥一招手,这店就保不住了。心说小红你可别心疼我拿你最宝贝的酒白送了人,能保住这铺子撑到古大哥就不错了。
公子见晴晴服软,脸色缓和不少。取过酒杯来自斟了一杯,细细品着,桃花眼眯的更细了,眼下浅浅的泛起些红晕。“这酒还算不错,在这小镇上能有这酒也是难得了。掌柜姑娘,在下姓宝,令兄是姓古吧?”说着,细细的眼里竟透出丝精光来。
桑晴晴笑着不答,心里却想不知道他问的是古大哥,还是现在白捡的这个关仁大哥呢?
“咦,你怎么知道她大哥是姓古?这酒好香……”无心安顿了关仁又循着酒香出来了,正听见那公子的话,用力抽着鼻子往桌前凑。“原来还有这等的好酒藏着,我竟不知道。”桑晴晴笑白了他一眼,提起桌上关仁喝剩的那坛塞到他怀里,努嘴示意他去柜台后头坐着喝。一面也又去取了个干净碟子,重新倒了些盐豆端到桌上,好看的小说:。
“呵呵,本少爷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学腹五车能掐会算……”宝公子竟是打了个哈哈,绕过了无心的问题。无心不甚在意,晴晴却暗自心惊:这人究竟是什么来头,带了几个打手模样的下人特特跑到这小店里来,被关仁如此羞臊辱骂都忍了下来。为什么一进门就问掌柜的,为什么还一口叫破大哥姓古?大哥为人低调,仅在街上卖面,不常往来的乡亲都不知他姓名,怎么突然…….
心中琢磨,手下却不闲着,晴晴利落的收拾了桌上的三个空坛,将杯坛碟小心排布开,含笑道声:“公子慢用。”一边打横坐下,捧起酒坛又满上一杯。宝公子似是极享受似的,端起来一饮而尽,手指轻扣着桌面摇头晃脑起来。
“掌柜姑娘,记得去年此时,在下也曾匆匆路经此地,也曾在这小酒馆中歇脚暖身。只是,那时的掌柜是位窈窕妇人,软语温柔,真真酒不醉人人自醉。今日故地重游,怎知酒馆早已易主了,当真世事难料啊。”说着,宝公子一付不胜唏嘘留恋的表情,仰脖又喝下一杯,晴晴忙又给满上。猛听得一声呛咳,却不知什么时候关蒙也同无心一起坐在柜后共分剩下的酒。听到宝公子的话,猛地呛到了。三人对视一眼,心中俱是一样好笑心思:能把曲姐姐看成这般神仙人物,怕是这品位也只跟江大和尚差不多。
那宝公子见晴晴不搭茬,只是低头浅笑,不由追问道:“姑娘可知道,那原先的掌柜哪里去了?在下,好生思慕。”
桑晴晴强忍着心中笑意与他周旋:“想必公子之前见到的是曲姐姐,确是一位佳人。只是前些日子她突然推说有事要办,离开之前草草将这小铺交给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