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满目桃花三十里,碧水又落梧桐枝,烟花三月春黛色,佳人如卿墨如心。”
三日后,白予,温孤,左卿,一同回到了曾经居住的后山。三人登上山顶,居高眺望。远处,盛开着桃花海,微风拂过,粉红色的花瓣便随风舞动,那些娇嫩的花瓣,在绿叶的掩盖下,露出娇羞的脸庞,像极了初上花轿的女子。
桃花林下的,碧水顺着圆润的岩石潺潺流下,一直流进山脚下的小溪中。左卿即兴赋诗一首,用这阳春三月,秀丽江山,比喻温孤。佳人如卿,在左卿心中,温孤无可代替。
白予将折扇收入袖口,摘下脚边的野雏菊,轻轻嗅着。金黄色的小花趁着白予干净的皮肤,摇曳着身姿:“君归无期念君心。”白予轻启唇瓣,望着身前的桃花林道:“盼君归!”白予所说的君,便是晟臣。祁琦带着他回到了仙山,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好人有好报。”左卿捧起地上的沙土,沙子透过指间的缝隙,落在地上。一阵风袭来,沙土便被扬起,随风四处飘散开来。
“我们就像这沙子,被完颜捏在手中,想尽办法挣脱。”温孤低垂眉眼,望着蹲在地上的左卿:“就算是竭尽全力挣脱了,最后也变得无家可归,四处飘零,其他书友正在看:。”青衫晃动下,左卿看不清温孤的脸。
风停下,左卿问“你还记得,第一次见面吗?”
温孤记得,或许,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在那个黄昏的晚上,自己在淌血的刀刃下,救下了一个惊慌失措的孩子。
“那时,你是要去哪里?”左卿又问。
“当年,鹤派一夜之间全部惨死。我埋葬了同门师兄弟的尸体后,打算行走江湖。”温孤顿了顿,继续说:“小时候,我曾想,等长大了就离开鹤派,然后做一个流浪的剑客。”温孤说着,神情有些向往:“长大后,我又想,等鹤派发扬光大后,我再走。谁知,还没等到那一天,鹤派就灭门了。”温孤嘴角勾起一丝无奈的笑。
这一闪而过的笑,碰巧被左卿看在眼里。虽然只是随风一笑,但里面却包含了太多的苦涩与隐忍,没有经历过大起大落的人,或许永远也无法理解这笑容背后隐藏的含义。
“后来,遇到了你,我便打算,等你长大了,我就离开……谁知,这一晃,竟是这么多年。”
“四海为家,这是你的梦吗?”左卿问。
温孤摇头道:“这不是梦,是我的命!”温孤眺望远方道:“穷山恶水中,峡谷小路上,早晚会出现我的影子。等复仇大业完成后,等时机成熟后,我早晚会随着我的梦,去走完我的命。”
一片纯白的羽毛缓缓落下,左卿伸出手接住羽毛,一大片阴影投下。三人抬起头,只见硕大的百翅鸟正扑闪着翅膀,盘旋在空中。庄华身着白色锦衣,腰间系着镶金边的腰带。清秀的容颜带着些许懒散,雍容中透着高贵。庄华轻笑一声,飞身而下,稳稳落在地面上。百翅鸟又在空中盘旋了阵,化作一只海燕,落在庄华肩头。
恍惚间,左卿竟又产生了昔日的错觉。白予与庄华,无比相似的气质与身影!两人均是白色衣着,举手投足间也相似到极点!
“少主,小生这厢有礼了。”庄华抱拳,作揖道:“三位今日真是好兴致,竟然想到来这里欣赏风景。”
左卿回礼道:“大人贵为三界帝仙,在下怎敢受此一拜。”
“哪里哪里。”庄华将视线移到白予身上,上下打量着:“聚贤楼主,可真是俊俏的一表人才啊。”庄华身形一闪,晃到白予身旁:“我们好像认识。”
“在下只是一介草民,又怎会与帝仙相识。”白予彬彬有礼,故作随意地后退几步,与庄华保持距离。
左卿望着庄华,脸上没有警惕也没有惶恐,就像是看一个普通朋友一般。庄华双手环胸道:“少主为何这样看我?”
“百翅现身,三界屈身。江湖上素有成败庄华,三界易主之说。在下只是想请教一个问题。”
“少主请讲。”
“想必,在下几次三番与上仙相遇,绝非偶然。这天下究竟落入谁手,还请上仙点明此中玄机。”
庄华不加思索道:“现在的一切,都是为最后的结局做铺垫。”
这句话有些耳熟,细想下,原来在三十年前,庄华对完颜与父王也说过这句话。那么……这最后的结局到底是什么呢?
“有些结局,是你想象不到的。”庄华抬起手,肩上的百翅鸟便飞入空中:“三日之后,武林大会上,会有你们想要的答案。”庄华说罢,踏着百翅鸟的羽翼便消失在空中。
三日之后,武林大会上,会有什么呢……这会不会又是一个陷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