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将老人扶下轿,白予与男子便迎了上去。
“不知国师前来,有失远迎,还请赎罪。”男子作揖,满脸恭敬。
“咳咳……我今天来,咳咳……是特意为聚贤楼献宝的!”老人剧烈咳嗽着,手中的拐杖也跟着抖动。
“快请!快请!”白予忙将老人请入楼中。
“不急,先给几位介绍一下。”老人说罢,另一辆马车上便走出一红发男子。
男子狭长的眼睛扫过人群,走到老人身旁。
“这是东宿派右护法,纳兰羽。”老人介绍着:“还有一位,东宿派左护法。”
但这次,最后的轿子中却没有走出人。又等了阵,还是没人出现。
白予刚要询问,只听最后一辆轿子中发出剧烈的咳嗽声。随从掀开轿帘,软座上,一白发老人剧烈咳嗽着。再仔细看,那老人竟和眼前的老人一模一样!
再回过神来,眼前的老人竟变成一个十多岁的男孩。
“这……”
左卿也看呆了,这难道也是幻术吗?
“变幻莫测,杀人无形,古有麒麟,今有无名”老人说着,走到几人身旁。
“无名……”男子与白予对望一眼,眼中充满惊讶。
白予轻合水墨折扇道:“世间第一杀手,无名,竟然是一个孩子!”
“早就听闻阁下大名,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男子作揖道:“快请进!”
左卿躲在房门后,看着纳兰羽手中的长剑,其他书友正在看:。那不是……魔榘!早在剑器榜上看见过这把剑。魔榘在终黎、止夜之后,排名第三,曾是东宿派的至宝。
“哈哈!”
一声粗狂的大笑,左卿瞳孔猛地收缩。
这个声音……这个声音……这种狂妄的大笑……他一辈子都忘不掉!这是踏在无辜老百姓身上的声音。这是杀死父王的声音。这是……这个人是……邱阁!
怒火在心中升腾,左卿拔出终黎剑,便要往外冲。一双有力的手突然从背后拉住左卿。
“放开,唔……”左卿挣扎着,奈何嘴被捂住,发不出声音。
左卿被强行拉回**,温孤看着怒火中烧的左卿,沉默。
“你难道不想报仇吗!”左卿质问。
温孤点点头,他恨不得杀死邱阁。但是,时机还不成熟。
“现在有止夜剑助阵,以你的武功完全可以至他于死地!”左卿怒吼着,咬牙切齿。
温孤也不急,还是冷冷的模样:“如果在这里动手,会连累整个聚贤楼,不仅如此,我们的行踪也会暴露,千桓子身负重伤,我们还是不要擅自行动。”
左卿强压着心中的怒火,杀父之仇,屠城之仇啊!越想越是压抑,左卿蹲在地上,眼泪一滴滴落下,砸在地上,摔的粉身碎骨。
温孤蹲下身,看着哭泣的左卿,心中也是百感交集。青衫撩动,下一秒,左卿便跌入温暖的怀抱。
“少主,属下愿誓死追随!”这话,柔柔的,却坚定无比。
左卿抬起头,对上温孤黝黑的眸。青衫飘动,现在的他,是柔情的。
吱呀一声,门扉打开。左卿急忙站起身,胡乱地整理额前被吹散的发丝。
“两位公子。”苏九站在门前道:“药草不够了,可否帮我去取一些?”
前庭不能再去,该怎么离开聚贤楼,去买药呢?
“是”温孤接过苏九手中的药单,飞身落到房檐上,朝远方跑去。
一定要小心……左卿看着温孤远去的身影,心中涌上一丝不安。
苏九又回到房中,左卿在原地来回踱步,又坐到门前发呆。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直至多年以后,他才知道,有个词叫悸动。
聚贤楼外,邱阁正带着大批人马监守。温孤只好走后山的小路。秋风瑟瑟,落叶纷飞。这小山上莫名的荒凉,一只灰兔死在草堆旁,殷红的血已经干了,黏在脏乱的毛上。
草丛中传来一阵骚动,枯叶跟着残风抖动着,发出沙沙声。温孤疾驰的脚步顿住,脸上还是淡漠的神情。
不远处,一红发男子半倚在树上,双眸微闭,像是睡着了般:“师兄,别来无恙啊?”男子开口了,嘴角勾起邪魅的笑。
温孤立在原地,没有离开,也没有接话。
“还是这么沉默呀?”男子笑着,缓缓站起身,腰间的魔榘宝剑似乎也发出轻蔑的笑意:“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冷淡。”
温孤青衫撩动,飞入空中,脚踩枯树枝头,朝山下奔去。
男子望着温孤的背影,嘴边的笑更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