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一愣,眼底顿时潮湿一片,布满褶皱的脸更是憔悴:“这些花都是我在山上采到的,你怎么可以!”婆婆的脸越来越红,不知是被太阳烘烤的,还是因为鲜花被毁而气愤,枯瘦如柴的身子剧烈颤抖着。
左卿想要安慰,却在听见温孤的话后而迟疑。
“整条街上没有转弯,你凭空出现在街上原本就很稀奇,如果你的花真是从山上采的,为什么在烈日照射下,还能如此鲜艳?”
左卿一愣,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婆婆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虽然温孤说的有道理,但怎能怀疑一个老人?
温孤冷眉一颤,突然拔出剑,刺向老人。
“等一下!”左卿挡在老人前面道:“你想干什么!”
温孤慌忙停止攻击,剑与左卿脖颈只差毫厘。
“老婆子活了大半辈子,竟被说成坏人!”婆婆坐在地上,痛哭起来。
僵持了阵,温孤最终还是收回了剑。
左卿松了口气,将婆婆扶起,弹掉身上的尘土:“我扶您到客栈休息吧。”
“不行!”温孤厉声反驳。
虽然温孤平常沉默寡言,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但这般凶狠,还是第一次遇到。
“您慢点”左卿直接忽视温孤,搀扶着老人走进一旁的客栈。
千桓子看了眼老人,竟没说反驳的话。
左卿选了处通风的位置,点了满桌佳肴。温孤静静地坐在老人对面,但若有若无的杀气还是侵入身心。原本意见最多的千桓子却像哑巴了一般,闷头喝酒吃菜。
六个时辰已过,夜晚再度来临。
或许是乏了,温孤要了壶酒,一饮而尽。
“唉。”一直没说话的千桓子重重叹了口气,又开始低头吃菜。
“天色已晚,您随我去楼上休息吧。”左卿放下碗筷,搀扶着老人走入客房。
孤星悬挂空中,四周静悄悄的,偌大的酒馆中闲的格外空旷。温孤拿起止夜剑,走出酒馆。
夜色渐深,温孤纵身一跃,坐在屋檐上。
月光瑟瑟,几户人家还掌着灯。长街旁,偶尔传来犬吠声。
脑后竹簪滑落,温润如玉的黑发倾洒下来,与悬挂于天际的明月形成优美的风景。清风撩起青衫,腰际的玉环与佩剑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温孤仰起头,望着星空,眼底竟有一丝惆怅。
一只青鸟从远处飞来,温孤抬起手,青鸟扑扇着翅膀落在手上。此情此景,如诗如画。
进入蜃影楼有些时日,西宿派已亡,那些无辜的老百姓不知去向,又会不会被完颜压榨!?会不会被屠杀!?流离失所,背井离乡的日子,苦不堪言!
温孤越想越气,手掌不自觉地攥在一起。
如果完颜不起兵造反,那么,所有的悲剧都不会发生,原本繁华的城池,此刻却变成为一片废墟。脑中越来越乱,掌门临死时的模样猛地映入眼底。那端坐着,就算已死也决不屈服的表情,深深震撼着温孤,其他书友正在看:。
温孤抓住屋檐上的青瓦,手上慢慢加重力道,或许他自己都没发现,青瓦早就被捏成碎片。
“喂,坐在屋檐上耍帅啊!”突然传来的声音将青鸟惊飞。温孤循声望去,左卿手中拿着鸡腿,站在地下呵呵笑着。
“饿了吧?”左卿晃动着手中的鸡腿:“要不要吃?”
温孤扭过头,继续沉默,手上的力道轻了些。
半盏茶后,屋檐下方传来窸窣的响动。借着月光,只看到一只类似猿猴的不明物体死死抱住酒馆门前的柱子用力往上爬。“我就不信,爬不上去!”经过不懈努力,左卿终于抓住了房檐上的青瓦。
“喂!真生气了?”左卿姿态不雅地爬上屋檐:“看在鸡腿的面子上,别和我计较了。”
“少主莫怪,属下失礼了。”温孤说着,便要下跪。
不等温孤跪下,左卿先蹲下身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其实,左卿一直都明白,温孤的表面像一座冰山,看他笑,比登天还难。但冷漠的眸下有炽热且善感的心。
谈话间,原本悬挂在空中的星星变做一片片金色雪花,洒落人间,铺满长长的街道。左卿顺势躺在屋檐上,伸手接住一片金色雪花。一丝微凉传入掌心,带着沁人心脾的清香。
真美……左卿闭上眼睛,享受短暂的宁静。
人道与凡间唯一不同之处,便是这金色雪花。雨天前,夜空中的星星会变成一片片金色雪花飘洒人间。看样子,明天会有一场大雨。
“暴雨前,总是宁静的。”一片雪花落在温孤肩上,瞬间融化。似乎也不好意思看到温孤帅气的脸庞。
左卿浅笑:“为什么要为还没到来的事情而烦恼呢?不如好好享受此刻,多美的夜色呀。”
短暂的黎明,短暂的夜色。雪花还未停,彩霞伴着阳光露出了头,挂满了远方的群山。阳光照射下,雪花变做七彩色。“这是太阳雪。”左卿指着天空说:“太阳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