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池回去,果然发现暖炉蹲在院子里望着大门。她心疼地走过去抱起暖炉进了屋子。暖炉身上的毛长得很好,白得跟雪似的,又十分柔软。
“蹲在外面不冷么!”汤池将暖炉抱在怀里,揉着它的脑袋说道。
暖炉不会说话,只是在汤池的怀里蹭了蹭。
汤池幽幽地叹了口气。“我也很想你。我在京城过得并不好,每当遇到困难的时候,就特别想回来。”
暖炉静静地躺在她的怀里,似乎在认真地听着她的诉说,偶尔伸出粉红色的舌头舔舔她的手,似在安慰。
“京城的许多人甚至皇上都知道我种的菜比一般的菜好吃,可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我种的菜也变得很普通了,可是我不敢说。这是欺君啊,真想就这么不回去。”
此刻,汤池的心软得如同暖炉那雪白的毛。
她无助,害怕,不想回京城,可又不得不去。
日子一天天过去,她珍惜回来的每一天。
“咚咚咚”。
门被敲响。
天已经黑透,汤池好奇这时候谁会来,便抱着暖炉出了屋子。
“谁啊?”她问道。
回应她的,只有敲门声。
“谁啊?”虽然不认为会有什么坏人,但是汤池依旧小心翼翼地朝门缝里看去。
许久,一个声音响起。
“汤池妹子,是我。”
汤池先是惊讶得愣了愣,随后便伸手开门,可是开到一半又想起当初的不欢而散,手又顿住,可是那个时候门已经开了。
门外站着的是大半年没见的红薯少年。迎着月光看,他似乎成熟了许多,脸上的稚嫩也褪去了,却又还保留着当初的一份真诚。
汤池抱着暖炉抬头看着他,不知道要说什么。
“我听说你回来了,就过来看看。”红薯少年有些拘谨,一边说话,一边打量着汤池。他发现,大半年没见,汤池变了许多,不再是当初那个吃不上饭的瘦弱小村姑了,他们之间隔着的也不只是一个门框的距离。
再次见到红薯少年,汤池也有许多感慨。现在回想起当初,也已经没那么多怨念了,又剩下时过境迁后的一声叹息。
“谢谢。”汤池让出了身子,请他进来。
大晚上的把客人留在外面吹冷风不太好。
红薯少年点了点头,走了进来打量着院子。
过去的大半年里,他曾有许多次想要走进这院子里来瞧瞧,不为别的,只为回忆一下过去。
汤池也不关门,只是抱着暖炉转身走在他身后。“嫂子怀孕八九个月了,我还没说恭喜呢!”
红薯少年笑了笑。“嗯,快生了。”
虽然不喜欢小芳,但是汤池还是由衷为红薯少年高兴的。农村人一辈子为的就是能娶妻生子。
“哼!我说你去哪了,原来这个小贱人一回来你就来这里了!”
一个尖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汤池和红薯少年洪康齐齐看向门外。
门外的影子越来越清晰。
只见小芳扶着腰,顶着个大肚子,怒气冲冲地朝这里走来,嘴里骂骂咧咧不停。
汤池惆怅地抹了一把脸。
“你怎么来了?”红薯少年洪康皱着眉问了一句,随后便上前扶她。
看得出来他还是很担心的。
小芳狠狠地甩开了红薯少年的手,扶着腰走到了汤池面前,瞪着她。“我说你好好的在京城怎么回来呢!原来是来祸害人的!”
说着,她又看向红薯少年洪康,说道:“你对得起我么!对得起我肚子里的孩子么!”
红薯少年无奈地说道:“别闹了,回去吧。”
“我回去?凭什么我回去?这个时候你还向着她?这个贱人再怎么能耐,跟着知县进了京城,说到底也还是个小村姑,说不定还是个破鞋,真不知道你稀罕她什么!”
小芳的手不停地指着汤池,一口一个“贱人”地骂着,弄得汤池有些无奈。
暖炉在她的怀里十分不安分,汤池害怕暖炉被吓着,便将暖炉搂得更紧了。
“嫂子,你误会了。”虽然知道解释也没什么用,但是不解释汤池又觉得很冤。
“误会?”小芳扶着腰朝汤池走了一步,咄咄逼人地说道,“我亲眼看见的还能是误会?我打死你这个小贱人!”
说着,她扬起手,就要朝汤池打来。汤池朝后退了退,让她打了个空。
小芳无理取闹欺负到了她头上了,汤池面对姬印也敢回上几句嘴,自然不会让人欺负到这个份上。
她有朝后退了一步,一脸严肃地看着小芳说道:“嫂子,你真的是误会了。洪大哥只是看我回来了来问候两句而已。”一身淡粉色的袄衬得她的脸十分精致,一双眼睛在月下水灵灵的。
看着汤池冷静的样子,小芳忽然觉得自己有种跳梁小丑的感觉。她气愤地伸出手指着汤池准备大骂,却忽然感觉到肚子一阵剧烈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