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09-06
亘磊心想我不玩泥人,我也没有不尊重劳动者的意思,不过还是很给面子地捧哏,与他一唱一和:“师兄说的有理,不愧是师兄!”
泥人张听着他们的对话,不由得笑出了声。
刚才那两个孩子已跑远,小巷中也没有了多余的人,泥人张略略提高声音:“决铩宗的那两个,你们可是陈彰零派来的?”他虽没听见他们说出宗门的名字,可这两人暗中跟着他这么久,要猜出并不难。
亘元和亘磊一愣,随即有些恼怒,这乡村野夫竟敢直呼宗主的姓名,还用如此随便的语气,这是对宗主的大不敬!亘磊来不及细想,便从藏身处快步走到泥人张面前,准备教训这不知好歹的家伙,让他知道他们决铩宗的厉害,看他还敢对宗主不敬。
亘元见状忙出声阻拦:“师弟不可鲁莽!”
他毕竟要长几十岁,比亘磊先入宗门,故而沉得住气些。他知道宗主十分看重此人,要是这人有了半点闪失,以宗主的狠绝作风……他们是绝对没有任何活路的!可亘磊正是年轻气盛,一腔热血满满充斥着对宗主天人般高大形象的崇拜,哪里听得进劝?
指间微光闪烁,金钱镖已然出手!本宗暗器指法精髓《千佛绝杀手》第一式佛渡红尘!
亘元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完了,全完了,来的时候宗主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保证泥人张的安全。现在倒好,亘磊打伤这人,他回去怎么交差?他的造化丹,他的仙器!别说是这些奖励全泡汤了,把他们逐出宗门恐怕都不可能!他只求不会生不如死。
一想到宗主温和的表面下阴冷的眼神,亘元的冷汗就已浸湿衣衫,为求自保,他当下捏碎了一块传讯玉简。
“哎哟!”亘磊充满痛苦的声音传来。
咦?怎么回事?
亘元睁开双眼,却见亘磊扑倒在泥人张脚下作拜服状。他下意识地掐指一算,如今九月金桂飘香,离年关还早,不用急着拜年吧?
泥人张施施然站起,手里拄着一根木杖,笃笃笃地踱步到亘磊身边,摸索着往亘磊手中塞进一个泥人:“没得红包,送你泥人玩好了。”
这人的手指很粗糙,指甲留了些许几寸长,却意外地十分干净,没有任何泥垢。只是他脸上扑满了风霜的痕迹,有浅浅的皱纹和温和的悲悯。
而这泥人的样子,竟与亘磊并无两样。
亘磊这才觉得可怕,这人……这人就算不瞎,可从始至终都闭着眼睛,如何能看见他的模样?何况他根本没瞧见这人何时捏成的泥人。难不成真给师兄说中了,这人,是个隐世的高手?
“那边那个,还不出来?”泥人张手中木杖轻轻在地面一点,亘元只觉得一股大力从脚下涌起,将他猛然向外推去,好看的小说:。他一个没站稳,也扑到在了泥人张跟前。亘元亘磊两师兄弟对视一眼,相互扶着站起。
亘元拱手道:“在下二人是决铩宗弟子,奉宗主之命前来……”他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他本该说是“护卫”的,可现在才知道人家修为高深,哪里用得着他们来。他只好省去了这两个字接着说,“这个,有冒犯之处,还请前辈多多包涵。”
泥人张点点头,既然是彰零派来的人,那倒也就罢了。他说怎么这几十年一直有人跟在自己身边,原来是陈彰零不知道自己修为早已恢复,派来保护他的。也难为那小子了。
自从他双目无故失明、修为无端尽失后,他就成了废物一个,再也无法修炼了。宗门向来不养废物,自然是将他逐出师门,哪怕他曾是认定的宗主继承人。
他走得十分简单。没有人送行,亲生父母都是宗门内修仙者,深谙当断则断的道理。他不过是个工具,没有用了自然要扔掉。唯一的亲生弟弟陈彰零由于与他关系极好,被严令禁止擅出宗门以免影响修炼。
而他在走之后,也开始了自己全然不同的修炼。
他从决铩宗内人人仰望的高度跌落,在俗世中摸爬滚打,受过侮辱,干过杂活,也曾露宿街头。可他竟一一忍受下来,在一家客栈干些杂活求生。那些对普通人而言再普通不过的事,对他来说都是难如登天。何况他还是个瞎子。
他本是天赋极高的修仙者,他从出生开始就在不停地修炼,除了这一件事他别的什么也不会,有一天他所有的骄傲却被狠狠摔倒在地,被践踏被鄙弃。
那时,他只有委曲求全才能活下去。然而正是这骄傲,让他坚持了下来,以极度卑微的姿态。
那时,谁能想到他能忍受下来这一切,他本是赵国最大修仙门派中最耀眼的那颗星。
那时,谁能想到他还会有恢复修为的那一天。
离开宗门三年后,他参透了《音析》。他自幼便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当初在宗门中看过的功法,他虽有许多没能练成,可却记得清清楚楚。
《音析》在宗门中算得上是一门鸡肋的辅助功法,作用不大还异常难以练成,可没想到他成为瞎子后修炼《音析》变得轻而易举。这门功法对他这个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