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叶君宜便起了床,唤了于老汉备牛车。刘氏见大惊,阻着她道:“都说了不能回京城里去,万一让瑞王的人看到了可怎么办?”
叶君宜身穿了一件普通农妇穿的粗布衣衫,用一块头巾把头缠住,执意推开刘嬷嬷道:“嬷嬷,我这样子谁能认得啊?你放心吧,在这里呆了这么多天了,我都快闷疯了,就随花发和秋菊出去透透气,不会有事的。”
药草平时都是于老汉驾了牛车,带着花姑和秋菊到京城里去卖出的。刘嬷嬷看到她那副打扮,只得让开,叹了一口气道:“当我不知么,娘子想去看看.......哎,也罢,不去看看,你便不能死心,不过万事都是小心些,头巾一定要缠好了。”
“是,”叶君宜露出一个开心的笑来,搂住刘嬷嬷道,“我就知道嬷嬷最疼我了,好了,我走了。”
刘嬷嬷看着她有些一跳一跳的上的牛车,摇了摇头,娘子还这么小呢,出了这么大的事,竟是很少见了她有多少忧愁,想到自己的儿子都来说了让人带了好几次口信了,说是现在她又没了月例银子拿回家,家里又实在忙不过来,想让她回去帮家里搭把手,可看看自家娘子这个样子,却是怎么也放不心来,心中便打定了主意,再在娘子身边呆几年吧,要看着娘子的日子好了些了,自己才能放心啊,至于儿子那里,就让他自己多忙活一下吧。
却说叶君宜非是要跟了于老汉送药草到城里,这牛车拉了这么多药草,就坐不下三个人了,思来想去,叶君宜就留了秋菊在家里帮着娟秀收购药草,只带了花姑一人出去,秋菊想着花姑会些工夫,跟了夫人在身边,确实比自己好上了很多,便是自己也很自觉的回去了。
京城里的繁华是叶君宜以前从未见过的,比起21现代的世界来,这儿更让她新奇、兴奋,木制的房屋整齐的林立在两旁,有二层的,也有只是一层的,屋檐上挂着各式各样的灯笼。每个铺子里,伙计掌柜们热情的招呼着来来往往的客人,经营着各种各样的生意:卖布的、卖米的、卖各种小吃食的,也有酒楼等等。青条石铺就的大街,熙熙攘攘的人来来往往,各个小贩挑了担子穿梭在人群里,嘴里不停的吆喝着。她突然觉得徐子谦把她休了,是个极好的主意,在靖国侯府那四角的天空里,每时每刻就知道算计,不是打别人就是别人打自己,可是一但脱离那个看似繁华实则冷清至极的地方,才知道外面的天空有多辽阔。她发誓,这一次就只在靖国侯府的门口去看上一眼,就只看一眼门口边上的那一对石狮似乎依旧,然后,就与过去的一切都说再见。从此以后,这外面的广阔世界由她遨游,无拘无束、无牵无挂。
花姑听说她要到靖国侯府去,吓得头摇得像个波浪鼓一样,怎么也不同意,也不准于老汉送叶君宜过去。叶君宜气鼓鼓的,只好拿出了杀手锏:“好吧,我不再是你家的夫人了,你便是可以不听我的话了,我现在也付不起你的月例银子,你就走吧。”
花姑一听大惊,委屈的道:“娘子何出此言?”
“哼,”叶君宜板着个脸道,“我如何出此言,花姑心里当然明白。在徐子谦与我下聘之前,我与你根本就不认识。你身负功夫,竟然是在我身边委屈做个小丫鬟,在瑞王府你更是拼死的保护我,甚至在府里的时候,我故意很疏远你,我出府后,你竟也是不离不弃,这于理不通吧。还有,我身边无论发生了什么事,徐子谦都能知道,除了青玉在中间传信,你恐怕也是少嫌疑吧?”
“夫人!”花姑有些无措的跺跺脚,红着脸唤了一声她。
叶君宜心中大喜,搞了半天,这也是个不经诈的呀,脸上却是一副不依不饶样道:“既然都是徐子谦放在我身边的细作,我如今和他半点字关系也没有了,你就走吧,不要再跟着我了。”
“啊,这可怎么能行?”花姑脸都变绿了,“我要就这么回去了,我爹非打断我的腿不........”
花姑这话一出,叶君宜马上露出一个了解的笑来,心里暗暗叫遭,这下可真是不好交待了。不过,叶君宜的脸可是笑得像朵花似的,拉着她就往靖国侯府的方向去。
在这几个月里,她曾经想了无数次,如果重回到靖国侯府的门口时看到的靖国侯府会是什么样子——也许靖国侯府的大门紧闭着,无人进出,一派极其冷清的模样;也许,正好遇到徐子谦或是府内其他主子的正好进出,仆从护卫在门口站着一长串,围观的人一大堆,一派热闹翻天的场景;也许........
在于老汉驾着的牛车上,她身着普通农家的粗衣布衫,包着头布,是个彻头彻尾的乡下女人,不管靖国侯府的门口会是如何一个场景,这一切都将与她无关!这样的事实,她的心里是现清楚不过的。
牛车在缓缓的行驶着,忽然前面一个大汉冲了过来,把牛吓得往前冲撞起来,于老汉一惊,连忙拼尽全力拉住僵绳,嘴里“吁——”的一声,这牛于老汉养了多年的老黄牛,倒也很听主人的唤,很快就从惊吓中镇静了下来,这却把坐在牛车上的叶君宜吓得半死。
“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