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洞。令他感到无比震惊和愤怒的并不是眼见看到的画面。而是沒有看到的画面。
他沒有看到李彤的名字。
李彤的名字。已经去了别处。
……
深春里的桃山。虽然植的桃花远不如传闻中那般艳夺天色。但树木繁茂。上方的神话集团笼罩在森森绿意之中。显得无比肃穆。
青树相夹的石制神道上。一位少女缓缓走來。她梳着简单的道髻。穿着件青色道衣。那抹青色并不如何夺目。然而当道衣随着山风缓缓飘动时。神道旁的千年石树上的幽绿便尽皆失去了颜色。
梳着道髻的少女沿着漫长的神道。平静地向上行走。不多时便來到了广阔平坦的崖坪之上。她看着远处黑色的道殿。微笑了起來。
神话集团前方崖坪上。响起无数的惊呼。
“李彤回來了。”
“这个女人怎么还敢回來。”
“李彤。去通知董事长。”
“好久不见。”
缓步走來的道门少女。容颜美丽至极。气息则是朴素简单至极。而在众人的眼中。这却是他们所见过可怕的画面。
神话集团周围的执事们。惊呼着四处散去。纷纷走避。那些无法及时退开的人们。惊恐万分地躬身让道。颤声问安不止。
去年春天。李彤李彤离开了神话集团。然后她在沈州市里住了一段时间。接着又消失无踪。然后在这个春天。她回來了。
……
前神话集团统领邢世国。被一道纸剑割瞎了双眼。然后被副董事长枯指轻敲便碎了口舌。变成了一个地道的废人。但他毕竟是罗克敌统领的亲信。所以在极为现实的董事长这里依然能够活的很幸福。
如果说在石阶上天天哂太阳。也算是一种幸福的话。
李彤走到道殿石阶之下。看着衣着华贵。却像乞丐般躺在阳光里的邢世国。平静说道:“你想过我还能回來吗。”
远处有很多执事都在朝着这边看。却沒有任何人胆敢对李彤动手。不是因为李彤积威犹存。而是因为去年副董事长回到桃山后。因为李彤离山一事大动雷霆。甚至还与董事长有过一番无人知晓的较量。
邢世国先前便听到了人们的惊呼。这时候听到李彤的声音。终于确认自己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脸上满是恐惧。
他想要求饶。又想要警告李彤这里是神话集团之前。想用董事长以及罗克敌大统领的威名保住自己的性命。然而他现在说不出话來。
就算他能说话。李彤也不准备听。她只是要进入道殿。必然需要登上石阶。而这个人则刚好在石阶上晒太阳。所以她顺口说了一句。
说完这句话后。她从邢世国身旁走过。
有春风徐來。拂乱神话集团四周的古树林梢。吹皱了李彤的道袖。青袖上出现一道极细微的皱褶。其形如剑。
无形道剑出。
邢世国咽喉尽断。当场死亡。
李彤沒有回头。继续拾阶而上。
逾百名执事走到石阶之下。抬起头向上望去。看着那抹青衫在石阶上缓缓而上。脸上的神情异常震惊。
黑色肃杀的道殿。极为高大庄严。与之相比。站在殿前的李彤显得那般渺小。然而她沒有任何停顿。就这样平静自然地走了进去。
如同回家一般。
当她走进道殿后。
她不再渺小。
……
某处宅院里。响起婴儿啼哭的声音。
院内佣人们來回忙碌着。脸上满是喜色。
宅院的主人是位性情温厚的人。与夫人感情深厚。待下人宽厚。那便是好的主人了。今日主人有喜。她们也自高兴。
躺在床上的妇人脸色微白。额头上尽是汗珠。显得疲惫至极。然而看着丈夫怀抱里的婴儿。依然难掩激动。喃喃说道:“可惜是个女儿。下回我给老爷生个儿。”
坐在床旁的中年男抱着婴儿。看着妻安慰道:“女儿好不过。将來让她进雁荡山学书法清心雅性。若生个调皮捣蛋的小。那可不好安排。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学会翻墙逾院。跟着那些江湖人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