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的冷漠反应。邢世国并不意外。微嘲一笑后继续说道:“统领大人昨天在董事长座前跪了整整一夜。”
李彤翻书的细长手指微微一僵。落在书籍上的目光变得愈发淡漠。
“统领大人对您的心意很诚。便是董事长也体悟感知到了这一点。统领大人让我传话给您。希望您也能体悟到这一点。”
邢世国不再多说什么。在他看來。既然连董事长都对此事表达了默允。你不过是一个被废的李彤。哪里还有资格推搪。
李彤沒有推搪。也沒有像上次一样说需要些时间考虑。
她沒有转身去看邢世国。沒有用愤怒和冰冷的眼光凝成一道剑。
她只是沉默。
她沉默看着桌上那本书。然后继续向后翻。一直翻到夹着那张信纸的地方。看着纸上那柄歪歪扭扭的剑。淡然说道:“原來有了你。时间还是來不及。”
邢世国沒有听清楚她在说些什么。
李彤取出那张信纸。“嘶”的一声撕开。她沒有把这张信纸撕成碎片。而是用灵巧的手指。顺着那些歪扭粗细不匀的墨线。仔细地把信纸上的那柄剑撕了下來。
片刻后。一柄很小很薄很歪的纸剑。出现在她细细的指间。
“你看这是什么。”
李彤用两根手指拈着纸剑。对着邢世国问道。
邢世国皱了皱眉。看着那张纸片。看不明白。
“连这都看不明白。难怪你永远都是个瞎子。”
说完这句话。她右手向前一递。把手指间拈着的纸剑。刺向邢世国的眉心。
邢世国曾经是神话集团统领。拥有金丹后期的修为。当年就算李彤全盛时期。他也只是稍弱于她。如今李彤的修行境界早已跌堕至金丹前期。早已不是当初的李彤。他哪里会畏惧。
看着那道向自己眉心刺來的纸剑。邢世国惊而微怒。脸上旋即浮现出讥诮的笑意。在他眼中。那把约一指长短的纸剑。可笑到了极点。他心想果然是宁肯死也不肯低头吗。
那就等着被羞辱吧。
然而下一刻。他脸上的讥诮笑意骤然凝结成寒霜。
因为他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浩荡无垠的气息。从那把薄薄的纸剑上喷薄而出。瞬间笼罩住了自己的身体。
那是浩荡的剑意。
邢世国仿佛看到了无尽的黄浊之水扑面而來。拍向自己的双眼。
他惊恐万分。道心骤然湿冷一片。
他此时才明白。这柄纸剑并不可笑。可笑的是自己。
他的眼瞳骤然紧缩。想要自救。
然而那张薄纸片上的剑意。已经降临到他的眉眼之间。
“哧哧”。
非常轻微的两声轻“哧”。
邢世国的眼睛上出现了两条极细的血线。
两条血线画过他的黑瞳还有他的眼白。
瞬间后。两条血线向着上下掀起。溢出鲜血和眼珠里的汁液。
痛楚和黑暗占据了邢世国的意识。
“啊……这是什么剑。”
他捂着眼睛倒到了地面上。痛苦地不停翻滚。发出类似濒死野兽般的绝望痛嚎。
李彤站起身來。解开青色道袍的斜襟。拉开贴身亵衣的系带把手指间的纸剑贴着柔嫩的胸部收好。
感觉着纸剑贴着娇嫩的肌肤她的心情变得无比安定。看着在脚下翻滚的邢世国。轻声说道:“我知道你很喜欢看我的身体。我现在衣裳是解开的。”
邢世国捂着脸痛苦地嚎叫。鲜血和鱼胶般的液体。从指缝里渗出來。
李彤看着他平静说道:“可惜你再也看不到了。”
初夏的那个深夜前任神话集团统领邢世国遇袭而盲。神话集团曾经的骄傲、后來被遗忘被忽视被羞辱被损害的李彤李彤飘然而去。借着夜色遮掩离开神话集团。然后再也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数日后。出使沈州市的神话集团使团回到了神话集团。
按照正常时间推算。神话集团使团回程的时间应该提前数日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使团中途绕行了一趟南晋。耽搁了些时间。
车队缓慢行驶在神话集团陡而不险的沿山石道上。使团里的神话集团执事们。都注意到了神话集团今日的气氛有些异样。
那辆黑色绣金的华贵车所过之处。神话集团中人纷纷退避。然后恭谨跪在道旁行礼只是他们的神情除了敬畏还多了些别的东西。
副董事长秘书看着道畔青树下跪迎副董事长的人们。看着人们脸上惴惴不安的神情。眉头忍不住皱了起來。
“难道真的发生事情了。”他自言自语说道。然后转身望向车中正闭目养神的副董事长恭敬请示道:“我去看看。”
副董事长沉默不语。
使团的车队行至山崖道殿之间。离天谕神话集团还有一道山崖的距离秘书走出车。看着前方正在集结的神话集团修真者。脸色变得有些阴沉。
秘书走到那群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