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眼眸里的愤怒,渐渐化作惘然和自嘲因为现在她的沒有了时间,她不能回董事会,那么她似乎只能这般愤怒而无助地坐在石床畔,
便在这时有人來到了石屋外,
“大人,有您的一封信,”
石屋外那人沒有称呼她为经历沒有刻意恭敬,但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却表明了足够的尊敬,这是只有她才能感受到的尊敬,
李彤微微挑眉,神情微异,
在神话集团里,她已经很久沒有被人如此尊敬过,
石屋门打开,她认得那人是一名很普通的修真者,
那名修真者恭敬地双手递过一封信,然后什么话也沒有说,转身离开了石屋, 石屋门重新关闭,幽暗复生,
李彤走回石床畔坐下,静静看着手中的那封信,很长时间都沒有说话,
信封是普通牛皮纸,沒有任何特殊的地方,封皮上沒有字迹,
她曾经是神话集团的部门经理,虽然不怎么具体管理司中事务,但一样有双能识世间一切细节,然后从中发现线索的慧眼,
这封信來自北陵,
李彤确认自己在北陵不认识什么人,所以她不知道写信的人是谁,
她揭开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笺,缓缓展开,
信多是微黄的草纸,
草纸上画着一个图案,
画图之人明显不擅丹青,线条歪扭颤求,难看到了极点,也拙劣到了极点,根本无法看明白他画的是什么东西,
李彤看着微黄信笺上那个狭长中空的图案,捏着信笺两角的手指微微颤拖起來,沉默了很长时间都沒有说话,
她看明白了信笺匕画的是什么,
那是一把剑,
剑圣李山的剑, ……
一名中年男子正在雁荡山脚下某村池塘边的榕树下钓鱼,
他的脸上缠着一条白布,遮住受伤的双眼,看不到池塘里鱼儿吐的水泡,也看不到鱼线的起伏,如果换作普通人,想必会烦燥郁闷不堪,但他握着钓杆的手依然那般稳定,神情平静,不急不燥,
细细的竹竿微微下垂,拉成如弓般的曲线,鱼线向池塘水中伸进,惊得一只水爬虫急速避开,水底隐有摆尾响动,
中年男子右手微紧,提起竹竿,一尾并不肥大的鲤鱼被提出水面,啪嗒啪嗒拼命挣扎着,他收竿伸手,把鱼从钩上摘了下來,随手扔进身旁浸在池水中的鱼篓里,动作显得熟练至极,想來最近时常做这些事,
一名穿着素色衣衫的妇人,走到他的身后,看着鱼篓发出喜悦的赞叹,妇人容貌寻常只是清秀,一身衣着朴素简单,却透着干净,看眉眼似乎二十出头,看眼眸里的喜悦深处的落寞麻木,却像是三十几岁,
妇人和他说了几句话,扶着他向树后走去,
榕树后是一个小院,篱笆微斜,茅草渐败,看着有些破落,但院子里和屋中却被收拾的非常干净,就如那妇人给人的感觉,
“看來你真是喜欢钓鱼,如果还有剩的鱼,明儿我去镇上换些酒曲子回來,听说鱼儿就喜欢吃那些东西,”
“倒不是喜欢钓鱼,只不过这么多天都看不见东西,不免有些着急,心境不安,想让自己的心静一静,”
“宋大夫说了,如果药沒问題,今天就应该好,”
妇人扶着他在椅上坐下,紧张地看着他的脸,想要伸手解开蒙在他眼睛上的白布,却又因为担心而不敢动手,
中年男子目不能视,却仿佛能看到她的一举一动,微笑安慰说道:“即便不能好,也是天数,解开吧,”
妇人的手指紧张地绞在一起,责怪说道:“可不敢这么说话,一定能好,你眼睛一定能看到的,”
微微颤抖的手指,在中年男子脑后解开白布的结,然后小心翼翼向前绕过耳畔,一层一层地剥离,直至最终全部解开,
天光从榕树上方洒进小院漏进屋中,落在唐添的脸上,被白布裹了很多天的部位,因为久不见阳光,而显得有些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