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两道窄洞也是小师叔当年留下來的。那么这些看似刀切斧凿的痕迹。会不会像魔教山门里的斑驳剑痕一样。蕴藏着某些气息。隐含着某种意义。
秦杰举着油灯。站在这满壁切痕之间。心情渐渐激动起來。
他去拿了根木棍。把油灯挑在窄洞入口前。借着昏暗的灯光。开始认真地观看石壁上这些如湖水细纹般的切痕。
无论想法是否正确。总应该试一下。
他看了很长时间。沒有从这些切痕里看出任何蕴藏的气息。也沒有从这些纹路上发现任何规律。但他依然不死心。沉默片刻后伸出双手放在墙壁上。缓搂地抚摩着石壁。感受着掌面上传來的粗砺起伏感。
他从洞口摸到洞底。从脚下摸到头顶。沒有放过任何一道切痕。沒有遗漏任何一片区域。这一摸便是整整一夜。崖洞外的夜色渐被淡青色的天光代替。他的脸上写满了疲惫的神情。却沒有任何气馁的迹象。
从夜煮笼罩山崖到青色晨光渗入洞内。整整一夜时间。秦杰都在看洞壁上的那引起切痕。像盲人一般仔细地摸那些切痕。直到摸到双手掌面有些发红。甚至开始脱皮。却依然沒有发现小师叔留下的任何秘密。
冥思苦想整整十日。废寝忘食读书十日。强行压抑心中焦虑故作平静十日。他已经疲惫到了极点。尤其是精神状态非常紧绷。在这样一个徒劳无功的夜晚过后。所有这些负面的东西顿时暴发了出來。
潦乱的黑发披散在肩头。眉眼间尽是憔悴神色。秦杰看着膝间那两卷书。不停喃喃自言自语念着什么。却因为声音沙哑虚弱的缘故。怎么听也听不清楚。
张楚楚端着清水走进洞里。担心地看了他一眼。
秦杰接过毛巾。神不守舍地搓了把脸。湿毛巾擦掉眼角那些粘结干涸的浊物时。连带着撕出了一道极细的口子。痛的他连连皱眉。
湿毛巾是冷的。不知道是因为疲惫而是痛楚的缘故。他脸颊上多出了两抹红色。
腥红的颜色。出现在因为缺少日晒而略显苍白的脸颊上。并不如何好看。反而显得非常不健康。如同久病之人。
精神糟糕到了极点。阅读和学习的效率自然也变得极为低下。他捧着两卷书强打精神观看。却发现自己仿佛又是在看旧书楼里那些典籍。而自己又重新变成那个不会修行的废柴。纸上的那些墨字调皮地浮出纸面。开始像蝌蚪一般向四周胡乱游动。怎样也无法捕捉住。
他有些无奈地阖上书页。闭上眼睛开始温习前些天的所得。然而此时的精神实在是太差。就连脑子似乎也变得不清醒起來。记忆也出现了极大的偏差。想着本原考一书中某种疑难时。明明三师姐前日便已经做出了解答。但他这时候怎么想却也无法想起來师姐那时候究竟是怎么说的。
郁结烦闷之下。有所思便自然说了出來。他沙哑疲惫的声音是那般的含混。完全是在喃喃自语。以发泄心头的情绪。
然而他沒有想到。一直安安静静坐在他身旁纳鞋底的张楚楚忽然开口说了一句话。竟便是前日三师姐所做的那番解答。
秦杰微微一怔。这才想起來自家小侍女的记忆力向來与众不同。
张楚楚开始复述前两天三师姐和白武秀的讲述。然而秦杰此时的状态太过糟糕。听了片刻后便无奈地挥了挥手。示意不冉继续。
他把那两本书像垃圾一般扔到蒲团旁。站起身來伸了个懒腰。打着呵欠慢慢地走到崖洞口。向洞外的世界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