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荇这一昏睡,本应昏睡许久,才能将身体的状态恢复到最好。
可是,她自己醒来了。
仅仅在两天之后,石荇凭借着自己的毅力和说不清的一种直觉,自己清醒过来。
这一醒来,她却是连动都动不得了,身体无力疼痛麻木各种滋味一起涌来,已经说不出是个什么感觉了。又有疲累苦苦守着,只待她撑不下去便将她引诱的进入那无边的好眠世界里去。
石荇强撑着,她的身体负荷极重,即便伤势消弭,只是这透支带来的后果依旧存在。
“你是……”石荇看向旁边躺着的男人,极为深刻的五官,只看过一眼就便让人难以忘怀令人惊叹的俊美容颜,就是不知那双闭着的眼睛睁开之后会是何种景象。
似乎听到她的声音,男人睁开眼睛,石荇心中顿时生出一个想法,就应该是他啊!
熟悉的金色眸子依旧是那般水静无波,待看向石荇的时候却是染上了些许暖色,柔和了许多。
“现在感觉怎么样?”墨黎又皱起眉头,眉宇间有着一些倦态,道:“只过了两天,你怎么就醒来了。”墨黎一针见血地说道:“就你现在这样,又能做什么?”
石荇有些黯然,她现在确实什么也做不了,其实她也清楚,她现在这种状态已经有些危险了,若是不马上闭关温养身体,那么怎么也逃不出一个结果。那就是根基受损。
但是,她更不愿意看到的是,醒来的那一天。已经改天换地了,当然也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最好的结局。
只是,她不敢保证,也不愿自己错过,自己一个人什么都不做。就直接面对最后的结果。
“我。我没事,墨黎,现在外面情形怎样?”
墨黎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眸中含着一丝若隐若现的火光,似乎有些不渝。
石荇心里咯噔一跳,墨黎,这是生气了。
“想知道的话,外面你那些亲亲师父师姐师兄们都在,你找他们去!还问我作甚!”石荇还有些发懵,不着头脑,墨黎怎么就突然生气了。
石荇还未想明白,偏殿门口就走进来几个人。
石荇直接怔住了,望着走在最前面的那个身影,嘴唇喃动着。不知要说些什么是好。因为她的眼中看到了那一头恍惚间似乎就要和雪地融为一体的白发。
“师父……”
玄清道君肃着的一张脸终于融化了些许,快步走了过去。把正勉强要起身的石荇又压了下去。
“师父没事,你好好躺着。”
然后,两人都是无言。
被小徒弟盯着,玄清道君怔怔,心中酸涩,夹杂着挥之不去的愧疚和悔意。
即便小徒弟因着这次功举是如何被称颂,可是对他来说,抛却那些看起来光鲜的荣誉,终究是因为他无能。若是他有能力,便可以自己上阵,不用眼睁睁地备受煎熬地看着徒弟去赴那九死一生的局面,最后是被个外人所护,也不用眼睁睁地看着另一个既是血脉至亲又是师徒的徒弟变成活死人,他自己却无能为力!
石荇眼中干涩,心中在看到的第一眼就涌出了无法抑制的疼,那是直接痛到心扉,完全不受控制的疼。
师父怎得变成如今的模样,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又发生了多少事情……
石荇带着几分小心翼翼,伸出手臂轻轻触到了玄清道君的鬓发上,依旧是以前的触感,只是却从根已经苍老了。她贴在玄清道君的胳膊上,带着一股依恋的意味,却没有问原因。因为她知道,不管是……什么,都是师父心口上的伤疤,不能触碰。
玄清道君顿时心头像是堵了一块大石一样,他眼中泪光一瞬闪过。
一手揽住石荇的脑袋,玄清道君声音干涩地说道:“小荇,你二师兄,他,也不知何时能够醒来。”
石荇心头一跳,不知何时能够醒来……
“师父,你带我去看看二师兄,他肯定会醒来,他怎么会舍得师父您,舍得我们呢!”
玄清道君心中一疼,脸上却压下情绪,极为平静,温声道:“小荇,你现在还需要休息。他们在安全区里,我们现在也不便过去,清珂那里有我那徒孙在,还有几位极好的医修看护着,你不用担心。”
“不用担心,或许等伤势恢复好了,就自然而然醒来,反正总有一天会醒来的。”他语气铿锵,是在说给石荇,也似乎是说给自己。
石荇喉咙酸涩,哑声道:“那师父,就是因为我和二师兄了。”
玄清道君沉默了一瞬,石荇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玄清道君连急声说道:“怎么可能呢,师父这是到年纪了,你看希山道君,他可是连眉毛都白了,师父比他年纪还大呢。”
骗人!那宗主师伯都还比你大呢,怎么没有白发!而且希山道君哪是因为老了才白发,那是因为探知了天机付出的代价,更何况四五百多岁那在元婴期道君中还是极为年轻的,找理由也找不到好的,石荇突然感觉眼中泪意更重。
玄清道君摸了摸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