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我恨透了这片土地
亚丝娜回过神,她大步上前,右手握住了那只身上来的惨白而冰凉的手,轻而易举的就把她拉了出来。
当宁静的月光倾洒在那个女子的脸上,照亮了她的面容的时候,亚丝娜的呼吸不禁为之一夺——即时是被泥土弄脏,被黑暗模糊了面容,她那眼下的泪痣自始至终的发射着无比的魅力,犹如一束激光,以近3亿每秒的速度,直插心灵,又散射进整颗心脏,鼓动着红色的液体流遍全身。
亚丝娜忍不住向后一退,被那种无比的魅力而压迫退避。
“迷上我了?”泪痣的美人咧嘴轻笑,扬起下巴。
亚丝娜清咳下:“我倒不至于会迷上只有一面之缘的同性。尽管,你真的很美丽。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为什么会从坟墓里面出来?”
“我也不曾问你,你为什么会在深夜停留在墓园?”美人抖落身上的泥土沙粒,亚丝娜看清,那是一件做工考究的鹅黄色礼服,非贵族穿不起。她继续说:“我不管你,你也不必管我。”
“我在这里,无非是为了墓中之人。”亚丝娜转头望向那个用花体字刻着她的姓名的墓碑,“但是实际上,我也不知道,我在这里做什么;也不知道,除了等在这里,我还能做什么。”
“是吗,那就继续等下去吧。”她无所谓的回答。泪痣美人试着走动几步,踩到裙摆几乎摔倒,她拉起过长的裙摆,露出了一双赤脚。她弯下腰,“刺啦”一声把裙摆撕开,改成了过膝的连衣裙。
亚丝娜不再理她,她的一切对亚丝娜并没有意义。
泪痣美人走到亚丝娜身边,与她并排着,一边用撕下的布料把头发盘起来,一边看着墓碑上的文字,感慨:“人类就是这种脆弱的东西。刀伤火烧,就会死去;就算好好的保护自己,过了七八十年,他们也会在某日午后,在院子里的躺椅上一睡不起。你难道,还没有习惯吗?”
亚丝娜微微皱起眉:“这样说,好像你不是人类似的。而且,死亡这东西,就算经历再多,我也不可能习惯的。如果你在这里没事的话,请你离开。”
Sao中,几乎每隔几天,亚丝娜都会发现骑士团少了些熟面孔,不必询问,亚丝娜都能心颤的知道他们的去处——死亡之渊。
死亡是相似的,都是突然降临,毫无转圜;可是,死去的人都是唯一独一无二的。
那份悲哀也是独一无二的。
亚丝娜垂下头,有感觉到天地之间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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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然亚丝娜被放入一个冰冷的怀抱,好看的小说:。
毫无异议的冰冷的,没有感情的一个冷冰冰的怀抱。
亚丝娜眼前那漆黑的头发,白皙的肌肤,优雅的脖颈告诉她,那个泪痣美人抱住了她,她惊讶无比:“你?”
“就当作还给你。”她说着亚丝娜不明白的话,僵硬着维持着拥抱的动作。
丝毫没有暖意,丝毫没有感情,纯纯粹粹的一个肢体动作,可亚丝娜却觉得,好像那份冰冷纯粹从肌肤传过来的瞬间,有什么东西被按下了开关,缓缓地流动着,继而汹涌澎湃的狂啸起来。回过神来的时候,亚丝娜发现,自己的双目之中泪如涌泉。
仿佛要把身体中所有水分流干似的,她的眼眶不断的落下水滴,又在离开脸颊的那个瞬间化为了光点消散在了空气之中。沿着泪水奔涌过的通道,悲伤也流了出来。它流出眼眶,流到地上,没过了脚踝,然后淹没了整个墓地,淹没西西里,整个意大利——她被压在仿佛深洋一样的深达十万公里的悲伤之海的海底,无声的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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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丝娜又发现了身为游戏身的另一个好处,或者说坏处——她就算哭再久也不会脱水脱力。等到悲伤制造的能力比不上悲伤流走的速度的时候,亚丝娜逐渐停止了哭泣。
泪痣的美人早已离开,西西里的初阳已经把阳光洒遍了阴冷的墓地,亚丝娜把手指放在了墓碑上,感受到了有微微的热度犹如一条小小的温顺的蛇一样沿着指尖爬到了肌肤上。
——她不在了。
——艾莲娜,她真的真的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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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丝娜回到了彭格列的总部,彭格列总部笼罩着沉重的气氛。她在giotto的办公室中找到了对这一张画着红蓝箭头的地图苦思冥想。
“giotto,我有事要对你说。”亚丝娜出声。
Giotto大踏步上前,握住亚丝娜的手:“亚丝娜,我的门外顾问的首领,我现在也有重要的事情告诉你。你来得正是时候,加入战局,必然能够让我们胜利的几率大大提升!”
Giotto双手把地图举到亚丝娜的眼前,手指沿着红色箭头滑动:“红色代表了我们彭格列,你也看到了,我们与对方现在已经陷入了僵持的局面。这个时候,亚丝娜你抄到敌后,必然给对方沉重一击……”
“giotto你不感到悲伤吗?要知道,艾莲娜再也回不来了。”亚丝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