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死……么?楚子航微微怔住。艾洛从未用这么激烈的口气和他说过话,那语气里挟带着的愤怒似乎比他的君焰的温度还要高。
趁楚子航呆愣之际,艾洛一把拉开卫生间的门再转身锁住,“医药箱在哪儿?”
艾洛的语气恶狠狠的,逼得楚子航下意识地指了指吊柜。她拿出医药箱靠在门边,把楚子航扶靠着门坐下,伸手就去撩他的球衣。
楚子航终于意识到有哪里不对,精瘦的手臂拦住了艾洛,“我自己来。”
“哈?看你虚弱的那样子,自己来?”艾洛眯了眯眼睛,从医药箱里抽出一卷绷带,不由分说地将楚子航的两只手臂抓住,然后……快速地捆在了一起。
换做是平时,以楚子航的力气哪容得艾洛动手动脚,可现如今他腹部伤口仍在出血,爆血后的身体也异常虚弱,根本反抗不了体力值接近满格的艾洛。更何况艾洛也不是没有接受过力量训练的人,真想要捆个人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可真把楚子航的手捆住之后,她反倒和他大眼瞪小眼,不知所措了。现在是要干嘛?扒掉楚子航的衣服然后帮他上药?艾洛看着面色苍白,虚弱无力地斜倚在门上的楚子航,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
呃,真是罪过啊罪过,不过事已至此,该干的事还是得干啊。
“对不起楚师兄,冒犯了……”艾洛抓住楚子航白色球衣的衣角,轻轻地向上撩去。触目惊心的暗红呈现在她的眼前,艾洛倒吸了一口冷气,揭开染血的纸巾,看见了那从透明胶带四周不断溢出血来的伤口。
楚子航撕裂开的腹肌里硬生生插着一块约一寸长的玻璃,几乎全数没进了他的身体里。那是他坠下悬桥时,撞碎的玻璃幕墙上飞进来的碎玻璃。艾洛鼻子一酸,红红的眼眶里眼泪直往下掉,啪嗒啪嗒地落在暗红的血液里。楚子航看着颗颗泪珠融进自己的血里,想说点什么来缓解一下气氛,开口却不知说什么好,“我……”
艾洛吸了吸鼻子,勉强牵动了嘴角,“楚师兄,我把玻璃给你拔|出来,你忍一忍。”
楚子航点了点头,肌肉匀称的上身渗出了汗液。艾洛揭开透明胶带,一手覆上楚子航的伤口,另一只手绕到了他的背后。
“唔……”碎玻璃被拔出身体的那一刻,楚子航觉得像是自己的一根骨头被拔掉了。疼痛深入骨髓,他咬着牙避免发出声音,却在下口的时候觉得咬住了一方柔软,好看的小说:。被美瞳遮盖的黑眸泛起了雾气,沾湿了汗水的额发搭在睫毛上方,迷蒙间,楚子航只觉得几根棕色的发丝落在了他的脸颊上。
他松开嘴,脑袋无力地垂下。
艾洛一手揽着楚子航,一手把酒精沾到棉球上,“你的医药箱里只有这个可以用,虽然用酒精直接消毒会有些痛,但也只有忍一下了。实在不行的话,就咬住我的肩膀吧。”
楚子航这才反应过来他刚才咬到的是什么。夏日的衣衫本就宽松,艾洛穿的T恤斜斜地搭在肩上,露出了一截白皙的脖颈和肩部。楚子航垂眸,只见细腻的肌肤上印着一排整齐清晰的牙印,突然就有一种异样的感觉爬上了他的心灵。
“对不起……”
“得了,再道歉就不是楚子航了。”艾洛用酒精棉球轻轻地擦拭着楚子航的腹部伤口,放在他背后的那只手强硬地按住了他的头。
楚子航的脸彻底埋在了艾洛的颈项间,只觉鼻息间还萦绕着淡淡的洗发水香气,因伤痛而难受的心平静了下来。
待到艾洛用绷带把伤口包扎完毕,再给他注射了破伤风疫苗后,楚子航的力气才恢复了些,自己解开了双手间的束缚。
“谢谢。”他望着艾洛略显狼狈的样子,不知道要说什么才能表达自己的感动。艾洛知道楚子航的心思,也知道他绝不想让自己的家人看见他这个样子。她小心地收拾好了所有医疗工具,擦拭掉了卫生间里残留的血迹,如释重负地抹了把汗。
楚子航打开卫生间的门,小声道:“你忘了你自己身上……不过没办法,跟我来。”
艾洛低头一看,发现她的浅蓝色T恤上被染上了点点血迹,想是刚才帮楚子航拔玻璃的时候溅出来的。跟着楚子航进了卧室,艾洛接过一件T恤,听见楚子航说:“我妈妈的衣服实在太不适合你,所以你还是穿这件吧。”
虽然是男式的T恤,但走的是简洁路线,除了商标之外就只有胸口印有一串花体英文。艾洛在卫生间换上衣服,出来的时候强行拿过楚子航手上的行李箱,和他一起下楼去了。
楚妈妈依旧躺在沙发里酣睡。楚子航扯过一个抱枕给她抱着,又为她掖上了被角,站着静静地看了会儿自己的妈妈。艾洛望着楚子航的侧脸,莫名地觉得他身上背负了很多隐形的东西。
“咦,子航,这位是……”
楚子航家里的雇工佟姨从门外进来,拿围裙擦着手,目光不住往艾洛身上瞟。上回艾洛来的时候她正好回家过年去了,自然是没有见过。
“这是我大学同学。佟姨,学校提前开课,我和同学要一起回去报到,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