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下了尉氏,邓州兵马在原地休整一天,养精蓄锐,准备明天强行闯过金营,突入到汴梁城内。
傍晚酉时,张叔夜携子伯与仲熊骑马到金兵营前先行探路,查探敌情。
好不容易登上一个无人的小山丘,一眼望去,好壮观的场面:
正值初东时分,天黑得早,酉时才过了一半,金营已经点起了火把,把汴梁城的四周照得光如白昼。
但见火把相连处,密密麻麻,星星点点,漫无边际;其中有一些较大的火堆,随风送来了阵阵诱人的酒肉香味,间中还夹杂着粗狂的歌声和胡笛的乐声。
当然,少不了的还有军令调度的锣鼓的声、大小军官的吆喝声、各种兵器的碰撞声、战马的嘶叫声,等等;整个金兵营寨,声音鼎沸,俨然变成了一个庞然巨兽,把远处的汴梁城慢慢地吞噬掉。
这种情形,有诗为证:
渔阳鼙鼓动喧天,汴水萧萧星斗寒;
金戈铁骑连蕃汉,烟尘茄角满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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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叔夜仔细察看了大半个时辰,竟然没有半点的头绪;唯有铁青着脸,调转马头,下了山丘,转回到了尉氏的军营里。
子伯与仲熊两人见父亲闷闷不乐,也不敢吭声,便静静地跟着父亲的背后。
到了中军帐,张子伯见张叔夜还是不出声,忍不住便开口问道:“父亲大人,何事让你如此担心?”
张叔夜长叹了一声。说道:“想不到金兵如此势大。至少也有十五六万之众。比我军多出数倍;而且这兵营延绵几里之长,我军以步兵为主,行进速度缓慢,远远不及金人的骑兵,明天强行闯关,伤亡恐怕会很大。”
这次带过来的士兵,以邓州本地的子弟兵源为主,张叔夜平素甚为爱惜;如今大敌当前。免不了要连场血战,凶吉难测,张叔夜内心很是不安。
毕竟是以少战多,用自己的步兵对金人的骑兵,还是要去进攻、闯营,而不是在防守;每一个方面,己方都明显处于弱势。
中军帐中,一阵的沉默无声。
这仗太难打了,处理不好甚至有全军覆灭的可能!
“张大人,我有一物。应该能大大减少我军的损失。”一把低沉的声音,忽然从中军帐外传进来。
“是谁?”张叔夜大吃一惊。张子伯与张仲熊也各自抽出了佩剑戒备。
在军营的范围内,被人暗地里潜入而竟然没人能发现,此人绝对是个高手。
“张大人别慌,我是汤阴县的岳飞,这次是专门给大人送礼来的”话音刚落,一个黑衣大汉倏然出现在张叔夜的面前。
“汤阴县的岳飞?莫非是天下第一手周侗周大侠的关门弟子,用掌心雷力劈金刀王善的那个武状元岳飞?”张仲熊有点迟疑地问道。
周侗誉满天下,而且与梁山渊源颇深,而张仲熊身为没羽箭张清的徒弟,自然对与梁山有关的消息都颇为关心。
“没错,假如真要论资排辈,仲熊兄还要叫我一声师叔呢。”岳飞把面巾脱下,露出一张年轻刚毅的脸庞。
当年的梁山好汉们,义字当头,情同手足,岳飞与玉麒麟卢俊义、豹子头林冲、行者武松是师兄弟的关系,自然有资格唤张仲熊作师侄,。
张叔夜大喜,说道:“既然如此,大家都是一家人,岳世兄请坐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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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按辈分坐下,奉上香茶,张叔夜径直问道:“岳世兄到底有何宝物,能克制那些金贼,快快说来,让我们父子见识见识。”
岳飞微微一笑,说道:“我这次专程给张大人带来了五车烈酒,协助大人进城,烈酒如今就放在军营的门外。”
“烈酒?”张叔夜一皱眉毛,弄不清岳飞的葫芦里卖什么药。
“张大人且听我细说,我曾在近处观看金营,那金兵虽然人多,守备却是十分松懈,金营前的距马和鹿角十分单薄,防御的兵力更少,至于营寨里的防御工事,更是完全看不到,此其一。”
岳飞见此情形,知道张叔夜不明白,只好详细解释:
“金营占地虽广,但场地分布极为混乱,住人的,驻马的,安放粮草的地方相距甚近,毫无规律所言,此其二。”
岳飞说得慢条斯理,张叔夜连连点头认同,心中暗自赞叹:这个人年纪轻轻,对战场的观察却很是全面、精准而且老到,将来成就非同凡响。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金人所依仗的,就是快马和重甲,而马最怕的就是火;只要我们带有足够的烈酒,突然袭击,然后用火具来攻击、掩护,造成金兵的混乱,冲过这区区几里路程,全身而退应该不会有问题,甚至还能对金兵造成重创,尤其是现在这种风高物燥的季节。”
岳飞在张叔夜父子面前侃侃而谈,把金兵的情况分析得非常透彻;其中功劳最大的就是刚刚死去不久的种师道。
金兵这次二度南侵,势如破竹,所向披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