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开封府留守司衙门内呆了整整两天两夜,岳飞方才离开。
被蔡太师一伙压抑了几十年,有些正派人士甚至是穷其一生在与“六贼”抗争,始终都是郁郁不得志,老元帅宗泽就是其中的一个例子。如今终于看到了希望,有机会翻身,能够实现自己的政治主张和抱负了,这些正义之士无一不是欢欣鼓舞,激动万分。
从开始的时候只是在商讨如何铲除奸党,整顿吏治,重振朝廷纲纪,到后来话题逐渐变成了各种国计民生,如何抵御外侮,这些忠义之士是越聊越兴奋,不能自已。
二十多个时辰,酒菜,茶点都换了好几轮,直到那些老家伙的身体实在熬不住了,众人才各自离去。
岳飞与康王赵构相谈甚欢,惺惺相惜,自是约定后会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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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振子安寓客商客栈早已是张灯结彩,高朋满座,热闹非凡。擂鼓般大小的大红灯笼高高悬挂在客栈的房顶,向全城的百姓告示这今届的武状元就是入住在此处客店。
岳飞刚一进入客栈,还没来得及与江振子和诸位兄弟一起欢庆,客栈突然闪进两个人来,二话不说,扯着岳飞和江振子的手就往二楼的雅座奔去。
岳飞定睛一看,这两人原来就是当今徽宗天子的首席大弟子,御用西洋画师谭玛士卞和他的保镖“镇海神针”钟大先生。
见两人神色慌张,步履急速,岳飞和江振子便随着他们上了二楼。
江振子开口问道:“密斯脱卞何事如此慌张?”
谭玛士喘了口气,定一定神,把今天早上在宫中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讲了出来。
原来今天早上,谭玛士正在陪同徽宗天子在御花园中采风写生,西宫蔡妃娘娘连同太师蔡京未经通报,强行内闯觐见。
谭玛士退避一旁,但依然隐约听到蔡太师在说什么开封留守司宗泽勾结本届考生,仿冒先太祖皇帝的“武神绫”,意图造反,要把相关人员收押,交由大理寺审查云云。徽宗天子听罢大怒,把此事交由蔡太师负责......
谭玛士听见其中提到“武神绫”,自然联想到了岳飞。
两天前岳飞枪挑小梁王,身披武神绫,箭射张邦昌,早已被人编成各种段子,传遍了整个东京汴梁城。开封府内,大街小巷,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谭玛士卞这个贪吃的盎格鲁-撒克逊人自然是第一时间从飞天神猪江振子处听到相关的精彩故事。
如果说汴梁城里只有一个人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事情,那这个人一定就是大宋道君皇帝、徽宗天子陛下。
徽宗天子身边侍候的的太监宫女,全部都是西宫娘年蔡妃和太师蔡京所安排,皇帝的一举一动全都在“六贼”的掌握之中。再加上皇帝只沉醉在风月、采补修道、琴棋书画和蹴鞠之中,真正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难怪元佑党人之一的苏东坡在撰写流芳后世的“水调歌头”中如此写道:“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谭玛士卞与江振子相交多年,自觉事态严重,故冒险前来通风报信。
听到谭玛士如此说法,岳飞顿时觉得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又仿佛是五雷轰顶,竟然一下子呆住了。
形势急转直下。由原先设想中的全面占优到如今被人釜底抽薪,连根拔起,“六贼”翻云覆雨,只手遮天的能力,可见一斑。
这改变也太大了,岳飞毕竟年轻,见识浅薄,一时反应不过来,。
还是江振子老到,连忙从衣袖中取出一叠银票塞在谭玛士的手中,说道:“好兄弟,大恩不言谢。如今形势紧急,兄弟先行回宫,我们暂时出外躲避一下风头,等情况稳定下来再行分说。”
谭玛士也不矫情,接过银票,与江振子和岳飞道别,转身下楼,和钟大先生一同离去。
岳飞与谭玛士卞这一离别就是二十年。二十年后,两人在宋朝新都城临安重复,又发生了一段故事,这是后话。
江振子与岳飞下楼,把情况简单地跟兄弟们解释一下,各自收拾细软和随身武器,由江阵子带路,上马出门而去。
一个时辰之后,右路督军张俊带领大批官兵包围“江振子安寓客商”客栈。虽然找不到岳飞和江振子等人,但还是请出圣旨,不但查封了客栈,还把客栈门前的那块徽宗皇帝亲笔题字的牌匾也没收了。客栈里面的财物自然是被清理的干干净净。
老元帅宗泽宗泽虽然得到江振子的通风报信,却并不愿意躲避,留在了开封府留守司衙门。等到大内主管李彦带领一大批官兵前来缉捕时,宗泽已经封金挂印,穿戴整齐,等候多时了。
李彦进了留守司衙门大堂,见到如此情景,也是楞了一下。然后摇头叹息道:“你我两人相斗多年,虽然政见不合,始终都是一殿为臣。如今已经是皓首白发,却还要沦为阶下之囚,可叹、可惜。如果你早听我劝说,协助蔡太师,何至于今天这个结局?”
宗泽哈哈大笑,答道:“男子汉大丈夫,做事顶天立地。只要忠于朝廷,只要对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