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微微退了一步,含笑而立,并没有去握舒毅成的手,而是微微摇头说道:“莫茗在我那里,你找的应该是他吧。你要是真想见他,就把藏在手里那个刀片拿掉。”
舒毅成微微张开了嘴巴,表情惊讶地看着凌子,不知道是因为听到了莫茗的消息,还是被发现了自己的最后一招,他的刀片是藏在手掌内部的,只有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才会使用这招。
那刀片只有在握紧手掌的时候才会划破对方的皮肤,而里面含有的麻药是可以在很快的时间麻醉一头犀牛的量。如果对方体质虚弱就可能永远的醒不过来。
之所以是最后一招是因为刀片同样会割破自己的手掌,这时需要立刻咬碎藏在后牙内的解药。无论麻药和解药都对身体有一定的损害,所以不到万不得已,舒毅成也不会使用这个方法。
被看破固然让他惊讶万分,可凌子提到莫茗更让他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凌子看他呆住,又轻轻说了声:“孩子在我住的凌雪之城,离这里不远。他生活的挺好的,除了特别能吃。不过他的妈妈在我见到不久就不幸。。。”
这次舒毅成真的呆立在那里,他慢慢地收回手去,浑身好像再没有一点力气一样颓然地坐在石板上,虽然那里还湿湿的一片,其他书友正在看:。他痛苦地抱着头,轻轻地揉搓着自己浓密的头发,双肩微微的颤抖起来。
凌子咬着嘴唇,心里也不舒服。她见过志承背身微微的抽泣,见过老爹无声地流着眼泪,但这个壮汉的哭泣让她感觉更加的压抑和悲伤。她能感觉到他的世界好像一片黑暗,他略显魁梧的身材这样可怜地缩在那里,哭的好像一个无助的孩子。
好久,舒毅成终于抬起头来,轻轻吐了口气。转身就走,凌子反而有些诧异,轻声喊道:“你不去看莫茗吗?”
那男人并没有回头,只是停住脚步。低沉的声音响起:“谢谢你,你说他过得很好就一定比在我身边要好。”
凌子本来想追过去,可抬起的脚轻轻地放下,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问了一句:“那你要去哪里,要做什么?”
舒毅成并没有回头,他微微倾斜着肩膀,大声而清晰地说:“我和莫茗这种人现在没有生存的地方,我谁也不怪,但我要给他创造这样一个地方。麻烦你再照看他一段时间。”
稍微停顿了一下,他的身子又挺直在那里:“不要给他说我的事情,我接他走的时候自己给他说。。。或者永远不用说了!”
他突然转头,看着凌子,眼睛虽然有些发红,但依然清明坚定。舒毅成微微一笑,声音突然温柔了许多:“你如果不嫌弃我年纪大的话,我也来接你走。”说完不等凌子回答,就转身离去,人影很快消失在山脊的背侧。
凌子怅然若失地站在那里,望着已经空无一人,只有在晨光中才露出轮廓的山石树木。过了良久,她轻轻一跺脚,地上一块倒霉的碎石立刻化为了齑粉,凌子粉拳轻握,撅着嘴说道:“我还有志承呢,接我走去哪里啊,哼!”
战争终于爆发了,帝国分成了两大集团,以胡家为首的新近崛起的势力和他们的支持者们来势凶猛,而原来的军方的反对者组成的联合军也实力雄厚。战争从一开始就波澜壮阔、异常惨烈。许多城市都在猛烈的炮火中变成了废墟。而那些暂时没有受到波及的城市,也被时常爆发的毒人浪潮弄得十室九空。
但战争的原因却一直没有一个明确的说法。胡家的革命军叫喊着打倒黑暗,结束暴力,还权于民。联合军的口号则是结束内乱,清除暴政,剿灭毒人的源头。普通的民众完全是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玩偶,他们迷惑不解,不知所措,但血淋淋的事实是他们丧失了亲人,财产,家庭和曾有过的一切幸福。
底层的人民在痛苦中苟延残喘,所有的物资开始变得越来越稀少,昂贵。没有遭受战火的市民发现原来可以生活一年的费用现在只能维持半个月的口粮。更不要说昂贵的能源和已经受到严格管制的武器。
而那些战争中必争之地的城市更加成了人间地狱。毒人爆发,攻城,守城。胜利之后的一方总会以毒人为借口进行大规模的掠夺和屠杀。即使藏在最隐蔽地方的能源棒和最后一点给孩子留着的粮食也会被翻出来夺走。不说反抗,哪怕稍有一点质疑,已经杀红了眼的士兵也会立刻喊着:“毒人,橙色戒备!”然后就只有枪声和爆炸声。
战争将帝国高层以外的阶层迅速的抹去,除了已经确定倒向一方的人会受到保护转移到本方势力的后方,再没有其他的任何选择,如果有,那就是被咬死、被饿死或者被杀死几个选项。而所有能被转移的人群也必定遭受一番令他们撕心裂肺的盘剥。
悲哀、愤怒、恐慌、迷茫笼罩着整个帝国的上空,即使军队的士兵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为什么而战。至少除了自保和为家人换来一点平安和粮食,实在找不到其他值得想一想的理由。
战争的伤亡率高的出奇,直到几座城市在很短的时间内化为灰烬人们包括战争的发起者才发现原来这么多年没有派上用场的武器已经发展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