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原上的风雪在极短的时间里狂暴了起来,凌冽的狂风开始有了声音,在广阔的冰原上好像午夜狼嚎,又像深巷鬼哭。片片雪花在狂风中旋转飞翔,然后就如刀锋般向凌子扑来。开始凌子还抬头看看面片大的雪花,第一次凌子感觉雪也可以这么狂野暴力,飞舞的雪片前赴后继疯狂地向凌子扑来,然后就在凌子的身上切出一道道疼痛的伤痕。虽然没有一丝痕迹,但火辣辣的疼痛就像被藤条抽到一样。凌子终于低下了头,眼光平静地看着前方,她感觉体内的反抗力量也随着外面风雪的增强也随之频率更快,力量更足。
凌子突然看到前方本来一片坦途的冰原毫无征兆地出现了一道白色的雪墙,大约一人多高,半人多宽。随着第一道雪墙的出现,在前方密密麻麻的出现了许多雪墙,看着雪墙越来越近,凌子脚下一转,从第一道雪墙旁边绕了过去,然后速度不减,身体灵活的扭动辗转,在道道雪墙之间绕来绕去。
凌子发现雪墙并不是静止不动的,而是随着自己的跑动也不停出现,滑动,隐没,自己绕了几次以后,竟像进入了一条由许多雪墙组成的迷宫。凌子眼珠一转,看好下个将要到来的雪墙,算好距离,突然单足用力,身体向上拔了起来,直往雪墙之上飘去。凌子自奔跑起来就感觉自己所有发力的肌肉里,细针刺痛更加飞速和用力,但带来的酸胀和麻木也更加的畅快淋漓,有风雪落在这里时会感觉外部的疼痛减轻很多。这时发力上蹿,感觉左小腿后面除了针刺疼痛外,一股热流突然涌出,整个身体好像舒服了很多。如果从远处看着凌子,会看到一个白皙女孩在狂风暴雪中飞快前进,奔跑时迈步和摆臂动作因为速度太快根本看不清楚,身形在暴风狂雪拉出一道残影,风雪在她身形之后分开,跑出很久,还不会并拢,好像犁开波浪一般在天幕和大地之间打开一道风雪做成的幕布。
凌子凌空而起,身形顶着风雪上窜,双臂自然展开,就像一只优美的天鹅展翅欲飞。但很快天鹅就像中枪一样歪着脖子掉了下来,原来在凌子突然跃起的几乎同时,前面那道雪墙也像感应到凌子的动作一样,也同时高了许多,刚好挡住凌子腾空的身影,凌子空中蓦然遭遇,既想双手去抓雪墙的边缘又想扭身去踏雪墙的低处,可时间太短,一阵手忙脚乱以后,凌子还是重重地撞在了升高的雪墙之上。直撞得凌子侧脸一阵火辣辣,眼睛有些模糊,但头脑还是异常清楚。凌子甚至在撞上雪墙的之前的刹那,感到后脑一热,一股酸麻针刺抵抗之感已经充满了自己的脸庞,然后就是酸麻的同一部位重重接触在雪墙之上。
凌子上身被撞得侧仰,落在地上,爬起来时竟微微一笑,因为她感觉好像体内的那股针刺之感代表的力量对自己的突然受袭竟也有愤愤之感,针刺的频率更加飞快,力度更强,带来的内在疼痛反而减轻很多,但抵消寒冷风雪带来的疼痛却更加有效,全身也有了一些暖洋洋的感觉。现在凌子已经对狂风暴雪带来的寒冷和疼痛毫无畏惧,而那些飘忽不定的雪墙却没有因为凌子的踉跄有一丝停顿,飞快地向凌子挤压过来。
凌子身形轻灵地在雪墙间闪展腾挪,有时突然转向,有时身体扭曲到一个奇异的角度,都是堪堪躲过雪墙的挤压。奇异的是凌子已经闭上了眼睛,并不看四周挤压过来的甚至就要碰到身体的雪墙,而身体的动作也越来越顺畅舒展,举手投足,前屈后仰之间竟有一种美感。远远望去,雪墙挤压越来越快,而凌子的动作也轻捷如风,柔美如舞。
凌子在刚刚受到撞击的时候身体内产生了一种奇异的反应,她感觉到一股奇异的力量。力量的来源是体内初级反应的神经和细胞,就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不用思考就会突然跳起来一样。而这种力量又有其独特之处。首先,它能预判,在刚才凌子被撞之前,力量感觉到了危险,虽然由于激活程度不够或者和凌子的身体配合还不够默契,这种力量只来得及分析出凌子将要受到伤害的部位然后调动那里的皮肤神经肌肉和细胞进行初级的防御反应,这也是凌子感到刺痛之后才撞上雪墙的原因。其次,如凌子现在这般,让大脑彻底放松了对机体的控制,这种力量立刻会欢快地接管凌子的身体,然后更好的发挥自己的作用,这也是凌子闭上眼睛,只依靠这种力量的反应躲避雪墙的原因,。最后,也是凌子感到最神奇的地方是她隐隐约约感觉这种力量并不是单纯的反射或者刺激,而是好像有自己的感情和思维一样,还有自己的个性。凌子即使在梦里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想法,毕竟突然想到自己的身体还有另外一个支配中心谁也会惴惴不安的。
但凌子确实有了这种感觉。首先这种力量是有脾气和有个性的,凌子也是被撞之后才意识到这个现象,而仔细回想起来,从体内针刺的感觉出现,应该就有了“它”自己的情绪反应。既然凌子感觉到了自己体内可能存在一个和自己休戚与共的活物,好像一个小生命体一般,凌子立刻以以前她和何虎养过的一只猫的名字给它取名为“艾小悠”简称“小艾”。之所以给它取个可爱的宠物名字,是因为凌子不知道该高兴还是恐惧的是自己已经开始感受到小艾这个小家伙的感受和“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