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究竟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现在忽然对她如此温柔情深,她必须理性对待,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烂漫无知没脑筋,轻而易举地就交出了自己的心,结果导致现在这样遍体鳞伤的狼狈结局。
茫然,不解……望着他那双深邃难懂的眼,她认真地想了想,末了,终是淡然摇头:“就算我理解有误,可是那些过程却是实实在在摆在眼前的,那些,就足以令我灰心。”
她推开他的手,垂眸,自嘲般轻轻一笑:“我就像个傻瓜一样……经了这场事,我倒是深刻地理解并且接受了你对我的一个定义——我情商的确太低。”
“我对你的心,你难道真的感觉不到?就算情商低,总不至于连触觉也一并退化了?何念西,我就不信,你对我真的一点留恋都没有了!”
他拎着她的行李包,四棱见方的俊脸上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傲慢和霸道,取而代之的,是焦急和伤感,甚至,还有着一种孑然独立的落寞。
何念西抬眸看他,唇角满是轻谩自嘲:“刑震谦,你的心,我真的感觉不到了,我只觉得我就是个傻瓜,不折不扣的傻瓜,在十九岁这年,没头没脑地当了一回炮灰……现在,我怕了,真的怕了,借用你以前经常给我说的那句话——请给我一点时间吧,我需要整理心情,否则,都不知道这样的人生究竟应该怎么去继续,。”
很多年前,他是另一个女人的未婚夫,他想要把她娶回刑家,可是却遭到母亲强烈反对,还没来得及抵抗成功呢,准新娘却香魂杳然地去了另一个世界。
然后他又遇到她何念西,因为要报何家的恩情,又因为年龄大了必须得成家,所以以雷霆般的速度把她娶回家,夜夜厮磨日日缠绵,给她一种被宠爱被疼惜到极致的假象,然后却在她完全沦陷时,毫不犹豫地牵着死而复生的未婚妻双双离去,不顾她独自在偌大的房屋里落寞凌迟。
因为她,那个进不了刑家大门的女人,现在倒是能够光明正大跟他携手双飞了。
她可不就是炮灰吗?
一切的一切,就是她想象的这样,不是吗?
额,算了,不想了……她那颗脑袋瓜,计算线性代数是一流,可是要论到分析婚姻人生,绝对是一团浆糊,越想越头疼,傻傻分不清楚。
“你的人生,交给我就可以,不需要你自己劳神去做计划,念西,跟我回家,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他伸出空着的那只手,满眼期待地看着他,眼神儿一点都不纠结,似乎非常有信心,知道她一定会抗拒不了,会立刻跟他走。
谁先付出谁就先输,侦察兵出身的他,早就看出来她的沦陷,对她拿捏得十拿九稳,呵呵……所以,他才这么有信心,是的吧?
何念西觉得身体里有一根叫做“自尊”的逆鳞,隐隐被掀痛了。
“我的人生凭什么交给你?”她仰着下巴,冷笑着,不屑地看着他,“我难道没有手和脚吗,我难道没有大脑吗?就算我再怎么情商低下,该怎么计划自己的人生,却还用不着劳驾别人!”
她也伸出一只手,不过却不是给他牵的,而是索要自己的行李包,“不好意思,麻烦你把我的包还给我,我还有紧急的事情要办,有什么事情改天再说,谢谢!”
咝儿——刑震谦倒抽一口凉气儿,胸腔里面就跟撞了一台漏气儿的老风箱似的,呼哧呼哧粗喘一阵儿,被这小妞儿气得快要爆炸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这小玩意儿,骨子里怎么尽长些拧筋儿!
他的耐心本来就十分有限,今天已经被考验了这么久——何念西从一大早跟他犯拧巴,到中午放他鸽子,再到现在天都黑了,还跟他冷笑着说不劳驾他!
他是她名正言顺的正牌儿老公,不劳驾他,她打算劳驾谁?
刑爷恼了,大巴掌一伸,唰,把那只硬生生伸在他面前的手牢牢攥住。
**撂下一句:“给点儿阳光就灿烂,典型儿欠收拾!”
说罢一转身,强行拽着她往门外走。
“放开我!混蛋!放开我!”
何念西最见不得的事情,就是刑震谦的霸道和蛮横。
可是她这么一挣扎,刑震谦的霸道劲儿却彻底被激发出来。
索性直接把她往怀里一揽,拖着臀部往上一甩,死死摁进怀里,迎着来来往往的好奇目光,大踏步走出了酒店的旋转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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